由于副首相慕尤丁为首的中央政府未能及时中止投票全力救灾,导致当天的选举过程一直处于混乱当中,甚至是发生一些民众被困在投票中心数小时的事件,可说是柔佛版的“卡特里娜风灾”,如同美国布什政府当时迟缓救灾而酿至人道灾难。
我也是其中一名受困的记者,从下午1点开始就与数百人被困在拉美士中区投票站卡玛鲁阿里芬国中,直到午夜12点才涉水步离投票中心,返回1公里远的拉美士市区。
采访慕尤丁却受困“孤岛”
我当时刚在国中隔邻的教师宿舍采访副首相兼国阵竞选总指挥慕尤丁的记者会,就准备与同事驱车前往拉美士市区的媒体中心与其他同事会合,不料转至丁能路就遇到大塞车,经向路人了解后才知道通往拉美士镇的方向已经被洪水截断,因此轻型汽车根本无法通行。
听闻此消息后,我打算绕道而行,转由热水镇和甘榜沙哇巴鲁返回拉美士市区,不过才U转不到一会,就从军警人员口中听闻那里也同样淹水,因此同样无法通行,形同让卡玛鲁阿里芬中学形成孤岛。结果,我和同事只好把车停在路旁,尝试先把照片和短片传回给办公室,以等待洪水消退然后离开。
但是,由于连绵大雨毫无停歇,因此水势不退反涨,洪水在大约下午2点就已经淹到腰处,就连四轮驱动车也已经无法驶离,只有卡车和快艇才能通行。而且,现场也陆续传来消息,指拉美士旧区遭遇严重水灾,许多民众的住家都被洪水入侵。
朝野齐心协助受困者疏散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幸的是,两党竞选人员都能暂时搁置楚河汉界,齐心援助受困人员离开投票中心。
现场可见国阵助选人员和回教党志愿团团员一起协助消防人员和军警,一一把选民特别老弱妇孺扶上卡车或快艇离开投票中心,或是在当局输送食物和水后协助搬运,还有分派给受困人士一起分享。
不过,问题却是出现在中央政府和选委会混乱的危机处理。
政府未当机立断展延补选
慕尤丁尽管身在现场,并且是首相纳吉出国访问后行政机关的最高决策人,但是却不能当机立断宣布展延补选,将资源全数投入于救灾和疏散工作,导致受困选民未能获得必要和快速的援助,似乎有违“以民为先”的口号。
由于当局拒绝展延选举,以及回教党选情告急的情况下,引发朝野政党於下午竞相动员更多选民,乘坐卡车和快艇冒险涉水进来投票,结果有更多人受困。
副首相不曾露面安抚选民
除了内政部长希山慕丁曾在洪水截断丁能路后到场了解情况之外,但是同样被困的慕尤丁却一直待在国中隔邻的教师宿舍里面,不见露面出来安抚焦急家园的选民。他所在的教师宿舍,由于被警方征用也成为禁区,受困民众只能前往宿舍前的保安亭借用厕所,但是不能进入教师宿舍避雨。
更令人非议的是,慕尤丁夫妇和随扈随后在下午4点40分乘坐两辆军用卡车离开时,却拒绝顺便载送受困选民一起离开,因此令一些选民开腔怒骂“什么啦!”、“做么这样?”。
选民受困三小时未获疏散
当投票时间於下午5点结束后,我的同事才顺利乘坐卡车离开国中赶赴计票中心,不过现场於傍晚6点40分仍有大约200名选民、政党工作人员和媒体记者被困。
尤其是洪水水流於下午5点多变急,导致卡车也不能通行,只能靠快艇来疏散,因此也加剧受困的情况。一些选民就不禁咆哮本身自下午3、4点已经乘船进来投票,但是两三个小时后仍然未获安排离开。
幸好,有关当局这时送来了面包、矿泉水和豆奶,让受困民众能够解渴饱肚,稍微舒缓民众的怒气。现场民众也一起分享这些食物,共度难关。
水灾严重记者难返昔加末
我原本欲在晚上7点多乘搭卡车离开,希望能赶上补选成绩公布,但因为水流急,导致卡车不敢冒险闯关,只好继续逗留在现场,直到午夜12点水位下降至膝盖,才缓步步行离开国中,返回拉美士市中心。至于我的汽车,则是等到隔日才返回现场领取。
这时,拉美士市区的洪水已经退尽,但是现场却满目苍痍,留下许多树枝和垃圾,一些马路也被洪水掀起。不过,幸运的是,《当今大马》团队所租用拉美士新村民居地势较高,并未受到洪水波及,所以无需进行清理工作。
不过,我也陆续接获消息指柔佛州多地发生水灾,灾情直逼2006年的柔佛州大水灾,其中距离拉美士半小时路程的昔加末最为严重,水淹深至屋顶。这导致一些补选期间投宿在昔加末酒店的记者同行根本无法返回那里休息,只能借宿在媒体中心或是其他记者同行在拉美士租用的民居。我甚至后来听闻两名记者更是被迫在巴士站过夜,狼狈不堪。
由于昔加末水灾灾情一直没有缓解,结果这批记者隔天早上也被迫把行李弃置在昔加末酒店里,直接返回吉隆坡,等待洪水消退后才返回昔加末处理行李。而《当今大马》补选采访团队也在隔天早上确定拉美士通往永平路洪水消退后,就立即启程返回吉隆坡,以免水势再度上涨而受困。
这时,主流媒体也已经开始报导柔佛大水灾导致两个人死亡,并且进一步袭击隔邻的彭亨、森美兰和马六甲。
全州水灾为何不中止补选?
尽管水灾可能是天灾,但是政府针对天灾的混乱应对,特别是慕尤丁为首的中央政府和选委会当天仍坚持举行丁能补选,未能把全数资源投入柔佛州大水灾的救灾工作,却肯定是一场人祸。
尽管慕尤丁曾坚称政府绝对有能力兼顾补选和救灾工作,但是中央政府和慕尤丁仍有必要回答以下问题:
(一)既然丁能州议席一些地区从投票日早上就发生水灾,在连绵大雨的情况下,政府是否曾考虑到水灾灾情可能会进一步加重,包括是否有必要中断选举的问题?
(二)在水淹至腰处,政府和朝野政党仍然动员选民乘坐卡车和快艇涉水进入投票站,而非把居民疏散到安全地带,是否有不顾选民安全之嫌?
(三)在柔佛州各地包括昔加末都传出严重灾情的情况下,政府是否应该中止补选,以调动所有涉及补选过程的军警和消防人员,全力投入救灾工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