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团每逢大选、补选都会祭出诉求。有人斥之为“炒冷饭”,此乃一种傲慢之至、轻侮民意的行为。我们可对有关诉求持有异议,但它毕竟是民意的集中反映。任何以民意为尊者,断不会公然对它轻侮嘲讽一番。或许,人们可以提出质疑的是,为何这些诉求需待选举季节届临,才提出不可?
其实,谁不知晓国民诉求不应只是应时应景之作,可现实的国情摆在眼前,长久以来即便是有理压得泰山倒的民需诉求,往往只有在选举季节,才会格外获得重视。这似乎已形成了一种心态,以为人民的诉求倘若不跟选举绑在一块,是难以打动执政当局的。
纳吉兴革并非只在选举季节
这种想法是值得商榷的。毕竟,纳吉首相在2009年即位后,也确曾在非选举季节广纳谏言在体制上做了些兴革。他将2008年308大选所总结的民怨归纳为六大关键表现领域,如:拼肃贪、拼治安、拼公共交通与基本建设的改进等,然后大胆起用体制外的专才,力图广纳建言,以打破官僚体系固有思维的框限。姑不论其成效的进度如何,至少这是迈向励精图治的诚意起步。
与此同时,华社所欣闻喜见的新措施,如:华小拨款直接汇进学校户头;新建与迁建华小获得中央政府斥资支援;有关华校的建校工程由董事部或建委会自行监督等,于2009年先后出台,在在皆凸显出他志在除弊兴利的意图。其间,这一连串的动作,跟任何一场补选均沾不上关系,乃不争的事实。
“炒冷饭” 奚落显见傲慢
当然,这仅只是个开端。华社的教育诉求仍待努力改进落实的,实则多不胜数。面对这些堪称顽疾的老议题,任何党团或个人,若是妄想光耍咀皮子而不从宏观的机制层面着手,恐怕是难以成事的。而把悬而未决的老问题,冠上“炒冷饭”的标笺,再加以奚落一番,则更是一种倍失民心的傲慢。事实上,因应民意诉求充其量仅只是当政者的被动之作。更为可取的应该是能够综观全局、放眼未来的民愿规划。
政客似乎都不屑碰触“炒冷饭”的老问题,可也不见他们对接踵而至的新问题有何良策。无独有偶的是,这边厢喜唱高调的政客对所谓“炒冷饭”的华团诉求看不上眼;另一边厢,忙于为人作嫁的在野政客,为了补选须为回教党辩白,竟也满脸不屑的把一切有关“回教神权统治”的争议,也同样的贴上了“炒冷饭”的标笺。
刻意粉饰淡化“回教国”疑惧
平心而论,回教党衮衮诸公,不管是基本教义派,抑或是改良主义者(the Erdoganists),都不曾否认建立回教神权政权乃该党的终极目标。然而这已列入回教党党章的本党诉求,却被其民联阵营里的非回教徒盟友,一再的刻意粉饰,只求能够消弭华社民众对所谓“回教国”的疑惧。
这是典型的政客语言,跟前述的例子,并无本质上的差异,均属补选考量,其心态实不难理解。但如果是为了促成两线制,不愿让民联的三党结盟破局,而不惜掩盖事实,或蓄意淡化回教神权国的深远影响,则不啻有蒙骗之嫌。
我们可以批判执政阵营里若干刀笔吏有关“回教国”论述的肤浅,把偌大的议题自我设限在断肢法及禁酒、禁赌等议题的层面上。这种缺乏深入探讨的陈腔烂调,已令一些民众听而生厌,认为这一切的论述皆是执政当局的宣传技倆,不足为信;有的则走不出马哈迪模式的回教国与回教神权国到底有啥不同的迷思;也有的是乾脆只问立场、不问是非,支持回教党不是因为了解它的政治纲领,而是由于要支持民联取代国阵所致。
林吉祥进退皆宜的政治语言
姑不论一般民众的政治立场,是倾蓝或亲绿,政客动辄贴上“炒冷饭”标笺的老议题,我们实有必要深究它历久挥之不去的根源。任何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的人云亦云,会让我们坠入朝野政客为选战而精心布置的文宣烟幕阵,模糊我们的理智与视线。
在这一片混沌的选战硝煙中,我耳边蓦然响起民行党资深领袖林吉祥罕有的表白:是人民要我们跟回教党在一起!该党主席卡巴星更是画龙点睛的说,倘若强行贯彻回教神权统治,我们(民行党)不惜退出民联。
这不愧是进退皆宜的政治语言。既然两党(民行党与回教党)通过民联的结盟是民愿所趋,责任当然该由人民肩负。万一现有的矛盾激化,该党拂袖而去,当然也无须心存任何愧疚。届时,或许只留下选民满脸的错愕与茫然。
敢情,朝野政客每每不愿老议题一再被人重提,实则是一种胆怯心虚的表现。打从心底深处,他们是多么希望人民是健忘的,至少不要对他们难以自圆其说的老议题紧盯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