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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嘉美

年多前,七月的清晨,阳光依旧猛烈,来到墓园,入口早已挂起黑幡,“为明福伸张公义”,我与友人一家走入墓园,时间还早,趁着人潮未至,我们来到墓埤前,感念故人生前点滴,友人小孩忽尔一问,“明福叔叔为什么会死呢?”我心里泛泪,看着孩子澄明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是被害死的”,但我终究忍住没说出口,孩子母亲说:“是从高楼堕下而死的。”这却引来小孩更大的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句句“为什么”是不解也是质问,所有关心明福案的人,无不提出了一道道问题,可是,至今,答案仍是未明。这番无尽的扣问,如同打落在空墙,只剩得一声声空洞的回音。

后来,赵家来到,除了熟悉的丽兰和父母,明福太太苏淑慧与孩子尔家也来了,小小的尔家在墓碑前,轻声说着:“爸爸,吃饭”。

政治迫害粗暴又接近

临别,我特意上前和淑慧道别,其实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只感到与她莫名的亲近,在明福出事之时,我的伴侣和明福一样,同为民联议员的年轻政治助理,他和明福常在雪州大楼碰面,工作上屡有合作。明福之死,于我的冲击既是体制的,也是个人的。国家机器能如此不择手段地打压反对党的证人,过往,我们说的什么风险评估也不过徒然,政治迫害可以来得这样粗暴又接近。确实,无人能安然置身于外。

明福的冤案还未昭雪,中间经历了漫长磨人的法律程序,从“悬案”到刚刚九月份上诉庭推翻悬案的判决,这得来不易的进展,既是赵氏一家坚持苦撑的成果,也是许多民间力量和律师一路的情义相挺,才能在这艰难的局面中撑出一道曙光。

明福案考验大马法治

如果说明福的牺牲,为我们的社会带来何种意义?我想,首先是激起人们重新去思考马来西亚的法治在经历着怎样的考验?按理,政府依照法律施政,格守程序正义,保障人民的权利不被侵害,所以当政府的滥权,权力无法制衡,那司法就是保护人民权利免被侵害的最后防线。因此,法治的真意是防止政府滥权,可是,从明福事件,可见执法部门为了达成其政治目的,可以不顾一切的迫害无辜的证人,完全视法治于无物。

一直以来,警察滥权,主要是针对社会上的边缘群体与政治异议者。只是对于前者,外劳、无证者、性工作者、游民等等,他们不曾出现于公众视野中,以至被彻底的忽略,他们即使常被警察骚扰,甚至扣留所死于非命的疑犯,他们都鲜少得到社会的关注。而针对后者,不管是内安法时期,可以不经审讯将异议者长期扣留,还是今天煽动法令横行,政府可以毫无准则的以言入罪,这都是性质相同、方法各异的打压方式。

明福离开的五年多以来,政治迫害从没有停止过,它只是以不同的面貌出现,扣留营的酷刑逼供、煽动法令的滥捕、大专法令对学生的打压……对于当权者来说,这毕竟是最好用、最廉价的手段。他们既可以一面以保护治安、维持稳定来合理化他们的滥权行为,同时又可以借用司法程序来瘫痪反对力量,使民间团体都忙倒于重重的司法争议中。

不幸的他们并非少数

很多人误以为明福以及其他死在扣留所的冤魂,同样都是社会少数不幸者:明福以证人身份接受调查却最终离奇死去。对,他们确实是不幸的,但他们不是个别的、例外的、与我们无关的受害者。

别忘记,政治迫害所造成的代价是集体的:使反对力量消音、使异议者畏惧,使人们在说话行动、参与政治活动时,必然经历重重的自我审查,评估行动所带来的风险后果。结果,许多珍贵的价值和意见都被扼杀,整个社会落得空洞无物,人们被驯化成去政治化的经济动物,失去了捍卫道德价值的勇气。

系列文章一: 从悲愤到民主深耕

编按:此为“人权放光明.民主谋幸福”马来西亚赵明福民主基金会创会筹款晚宴系列文章之一。欢迎浏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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