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丝带运动文章系列（十五）

张晓卿控制了《星洲日报》、《光明日报》，并一举控制了南洋报业44.76%的股权，这样算不算垄断了马来西亚的中文报业？现任马华政治分析员的吴健南认为那不算垄断，因为那要等到张晓卿买下所有的中文报，包括《东方日报》和《光华日报》，那才算是100%的垄断。

我找遍资料，没有发现所谓“100%垄断”的名词，倒是找到了行政垄断、行业垄断、经济性垄断等垄断类型。也在维基百科全书找到了“寡头垄断”这个词，所带的解释为“一种由少数卖方（寡头）主导市场的市场状态”。我想，吴健南所指的“卿式垄断”是不是意指“寡头垄断”？因为他说我们还有《东方日报》可以提供不同源流的声音。那么说来，张晓卿就是大寡头，《东方日报》和《光华日报》只属小寡头，根本不具垄断的资格。如果此理论能够成立的话，寡头垄断也是一种垄断，怎么最后会演变成“没有100%垄断就不算垄断”？

报章垄断不止经济因素

现在我们已经确认张晓卿垄断中文报业了，而张晓卿多年前也坦承希望“以优秀的中华文化来垄断中文报业”，我想我们也不好一直说人家没有垄断，毕竟他老人家的心愿已达成，如果我们还在喋喋不休说他不算垄断，那岂不是要让他老人家遗憾终身吗？

“寡头垄断”也好、“85%垄断”也好、“100%垄断”也好，张晓卿垄断中文报业已是既定事实，在此无需再做争论。至于你要如何称呼，还是问问他老人家比较好，这样也比较尊重他个人的意愿。

我们现在要谈论的是，张晓卿的垄断是怎样形成的。办报的“进入门槛”过高，所需投入的资本不是一般企业可负担，这是其中一个造成报业易以垄断的因素；不过，报业又不至于像通信、自来水、铁路、公共交通、航空、原油、天然气等行业般，即使是放宽让外资、民资来办，其垄断地位仍然难以动摇。因此将我国中文报业易以被垄断，完全归咎于经济性的因素是说不过去的。虽然办报随时会面对倾家荡产的可能，我国还是有许多报人前仆后续地争着办报，理由不胜枚举，可以是为了教育、为了振兴族群、为了民族尊严、为了打倒西方帝国主义、为了传达党的讯息、为了救国等等。总而言之，我们无需为办报人操心，他们坚持办报自有他们的一千零一个理由。

行政垄断使报章难获准证

造成中文报业出现垄断的局面，主要还是另一个常被人所忽略的因素使然，那就是行政上的垄断（也就是我们较为熟悉的政治垄断）。由于行政上的垄断，造成民营报章取得准证不易，加上每年要向国安部更新准证的限制，民营报章一路走来更是步步为营。一旦有什么冬瓜豆腐，所投下的资本就付诸流水，可能是流到大海，也可能像1988年停刊后的《星洲日报》那样，流到张晓卿的口袋里。

此外，从2001年丰隆集团脱手南洋报业的过程来看，我们也不无发现行政垄断所留下的痕迹。先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丰隆集团仓促脱售南洋报业予马华，然后是草根华裔财团要买马华不卖，接着下来是砂劳越报人林昌和要买，马华也不卖；而张晓卿要买，马华二话不说就完成了交易。马华作为国内第二大执政党，又是涉及交易的一方，自然难以与行政垄断脱钩。行政垄断最大的弊端在于政党利用国家机关之便，选择偏爱的商业财团作为合作伙伴，最后让报业形成大一统的局面。

反垄断避免官商勾结

行文至此，我们不只要反对垄断，还要明确地反对行政垄断。最近中国政府在起草《反垄断法》时，舆论界就非常担心他们会删除“反行政垄断”的章节，而只注重在“反经济垄断”。当地舆论界普遍认为，行政垄断将使“官商勾结”行为在推动价格上涨方面较一般经济垄断更加有恃无恐，对社会上的暴利行为和投机行为，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看来中国当局对于垄断行为，将对社会发展带来破坏的认识比我们高。向来爱向中共取经的马华公会，这次怎么不把《反垄断法》学到家，并将之列为党校的必修课之一？如果再把《反垄断法》提呈到国会通过，那就功德无量，善哉，善哉了。

编按：为揭露官商垄断媒体之恶果，维护媒体独立撰稿人联盟(WAMI)邀请老中青三代评论人撰写系列文章。本系列文章同步刊登于《当今大马》、《独立新闻在线》、《黄丝带》及各大中文网站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