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抢眼
最话题
最新鲜
阅读更多相关内容
的其他作品

还记得去年马大在世界大学排行榜沦为全马第二时,马大校长拉菲雅曾说过马大已卸下首要大学的包袱,因此需要新的宏愿(vision)和任务(mission)。经过数个月的制定程序后,马大已正式在2007年初向校园推介新的宏愿和任务,并且首次提出了 十大核心价值 (core values)(关于马大新宏愿、任务和核心价值,可以参阅http://www.um.edu.my/discover_um/mission_vision.php?intPrefLangID=1&)。

若问我,这新宏愿是否能协助马大重新迈向优越,达到世界级的学术水平,我想答案并不乐观。我认为马大的问题不在于欠缺策略,而是欠缺灵魂。

相对于其他外国顶尖大学,如哈佛(与柏拉图为友,与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与真理为友),马大没有一个它心里深信、助其分辨是非并以此自许,可以誓死捍卫的信仰价值。虽然马大也有校训(Knowledge is the Key to Success,知识是成功的钥匙),然而它的作用却仅仅是校微的雕饰。

探寻真理本是反抗权威过程

探寻知识和真理原本就是反抗权威的过程。正因为欠缺如此灵魂,马大在面对政治权威总是软弱无比,无法驱动勇气与压制自由空间的体制对抗。这美其名是服务国家和民族,实际上却是让政治正确压倒了学术成果。在国家和民族利益挂帅之下,学术只是执政当局的粉脂。

对于发出学术性,却不能容于权威体制之下的意见的学术人员,他们以阻止升职、去职、终止合约等手段对付;对于勇敢参与社会、发出声音的大学生,他们也一样以停学、学生法庭、罚款等手段来阻吓。

虽然这次是马大首次提出核心价值,其中如学术自由、开明(open-mindedness)、绩效正是马大所欠缺,但是若未能真正探讨这些价值背后的精神,并将其提升至信仰层次,这些核心价值最终在执行时是否会变了味?它们的诠释如何避免成为合理化压制自由和异见行动的工具?

校园选举不公,法学讲师无法授课

在拉菲雅首次公开向学生解释这些核心价值时,她已经提出了核心价值的例外,比如不包括在马大校外提出马大的弱点和问题。这些核心价值似乎无可避免地成为政治权威粉饰大学橱窗的摆设,并被反诠释成为压制自由的工具。

这不是危言耸听,当这项核心价值仍处于草拟阶段时,就已经发生一项与这些价值相悖的争议。马大法学院副教授阿兹米(Azmi

Sharom,右图)因为在《星报》专栏讨论马大校园选举问题而 遭校方下令停笔 。他在《火箭报》的访谈中曾经指出,校园选举问题中的错误示范,已使他无法在课堂上传授法学。

一个大学所行,和其学者所严差之千里,已是对学术尊严的严峻挑战。一个学者若然连学术尊严也不被允许捍卫,岂非是对学术自由的压制?然而, 拉菲雅 却说在报章写专栏无关学术自由。

若没有深厚的信仰,则无从心生愧疚和反思,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勇气和担当,一切只是工具。

新宏愿仅为了提升世界排名

我想,马大面对的问题也不仅仅只是如此。若想达到宏愿中的“国际知名”或任务中的“提升知识与教学”,是否仅注重世界大学排行榜的几个衡量标准就能达到?

然而,马大似乎真的认为问题就出在那几个标准。在 拉菲雅2007年献词 (可参阅 http://www.um.edu.my/discover_um/vc_office/vc_speeches.php?intPrefLangID=1 &)中,她提出了马大三个首要任务,包括提升世界大学排行榜排名、马大国际化,以及成为真正的研究型大学,而在此之下马大必须注重强项(学术文章引用和同侪评估)和弱点(国际讲师与学生、师生比例)。

虽然拉菲雅提出三大要务,然而后两者实际上都是为了前者而生。两者都是在马大排名下跌后被提出,以作为重新提升世界排名的重要步骤。此外,她在献词中提出应注重的强弱点,恰好全都属于世界大学排行榜里的评分标准,反而忽略了其他可能影响大学优越性的因素,如学者素质、大学文化等。

马大这次提出新宏愿似乎仅仅只是为了提升世界大学排行榜排名。大学排行榜有助于大学评估本身的强弱点,然而大学若只是注重于排行榜的评分标准,这只会把大学做“小”了,不能成为真正优越的大学。我在之前的文章已曾提过。

无人愿意正视打压与限制现象

马大的问题是把问题看得太小。重回第一固然重要,但是我们需要做的更多,远远超越世界大学排行榜的评分标准。我们可以轻易地招纳国际讲师和学生,我们可以简单地增加讲师来减低师生比例,我们可以花钱到全世界去推广和介绍马大;然而,我们却不能吸纳最优秀的国际讲师和学生,我们不能容下最优秀的本地学者,我们不能创造最优良的学术环境和研究,让世界认识我们的大学。

我们有太多的打压和限制,却没有人愿意去承认和正视,更遑论有人要提出解决方法。

马大在这第102年喊出了新的口号“Producing leaders since 1905”(自1905年开始培育领袖)。是的,我们曾有优越的年代,我们曾培养如马哈迪、安华、阿都拉、翁姑阿兹、王赓武等人物。

只是,这还能延续下去吗?拉菲雅在其2007年献词中借用蝙蝠侠身边忠心佣人的口问“为什么我们跌倒?”,并自答“这样我们才可以学会让自己重新站起来”。我们必须在“为什么我们跌倒?”的问题上看得更深,才能让自己重新站得稳,继续往前进。

马大欠缺了一个灵魂,却把自己的问题看小了。

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