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教总教育中心终于向高等教育部提呈申办大学的申请书了。这不仅是董教总的大事,更是全民的大事。
新纪元学院开办了9年,由于受到各种因素的阻碍,近几年来可谓停滞不前。回想起1998年1月11日推介盛会和3月2日开课典礼时郭全强主席(时任董教总教育中心主席)豪气万丈的高呼:5至10年内成为大学。一瞬间,一秩已逝,新纪元学院是否已有足够具备成为大学的条件?10年来董教总衮衮诸公,为大学的理想作了些什么?
如今,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完成的300多页“大学计划书”,要办出怎样的一间大学,并未有公布,因此推论大概只有董教总及新纪元的领导与执行人员知道。
按《1996年私立高等教育机构法令》(或称555号法令)(简称私立高教法)规定,一所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的申请,只有在以下情况可以提出:
1、 高教部长的邀请(pelawaaan);
2、 高教部批准设立;
3、 课程已经获得高教部批准。
并且须符合以下条件:
1、 该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的公司的条例与管理规章(draf memorandum dan perkara-perkara persatuan)已获得注册总监的批准;
2、 拥有足够创办及经营一所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的缴足资本与资金(modal terbitan dan modal berbayar);
3、 股权(ekuiti)之分配不少于30%予土著及少于20%予外国人;
4、 该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的组织章程(perlembagaan) 已获得注册总监的批准;
5、 该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的首席执行员已向高教部注册。
如果上述条件都符合了,那么,在私立高教法第24条文的规定下,在一所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获得注册前,注册总监还可以设定他认为需要的条件。然按照第27条文,下列事项是注册一所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须具备的:
1、 安全与卫生条件:
1.1 适合作为教育机构的用途;
1.2 拥有让学生休闲的足够及满意的空间;
1.3 适当的地点;
1.4 不受火灾的威胁;
1.5 安全及没有危险的建筑
2、 这所大学、大学学院或其分校用作提供不会威胁国家利益的教育、辅导与训练予公众或学生;
3、 使用的校名适当;
4、 学费合理。
看看以上的法规,看起来除了后面的几项“非人为”条件,前面几项几乎都取决于注册总监或高教部长的个人喜好。甭说会否获得高教部长的邀请,就说须发配30%股权予土著,就已经荒谬的不得了。董教总教育中心是一间因应特殊法令需要(在马来西亚,只有有限公司可以申办高等学校)而成立的“非营利有限公司”,是由至少捐献马币一千元的会员组成,并从中遴选出董事会,而由于是非营利概念,其章程明文规定董事不分红,所有“营利”将回归教育用途,试问,在现实情况底下,会有多少土著愿意成为其会员,并且出任董事?
财政状况已可以自给自足
自2003年开始,新纪元学院的财政状况由于学生人数的稳定成长,已经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开始有了盈余。由于过后连续两年分别取得各将近100万元的余款,使得原来累积的不敷减少,并且已经在2006年开始达到累计亏损零数。这是董教总与新纪元学院全体上下严管财政、积极开拓、开源节流等的具体成绩。以此为证,作为一间非营利学府,董教总教育中心是绝对有资格向世人保证,它有能力维持较佳的经济状况,长期并永续经营一间大学。我们经常听到一些私立学院或大学学院,由于公司的营运情况不佳,亏损连连,致必须转让或关闭;然而,以非营利概念经营的学校,即便是经济拮据,但都鲜少听说无法维系的,更何况新纪元学院已经证明了民办高等学府的经济管理,胜于许多商业性质经营的学府。如是,法令内缴足资本与营运资金的规定,理应对“非营利公司”有一定的灵活性调整,甚或,对于必须由“有限公司”申办高等学府,也是值得商榷的。
多语教学课程都未获批准
实际上,在申办新纪元学院时,上述问题已经有了结论。最终,政府不得不承认它的法规并不能完全符合国人与时代的要求,做出了权宜性的通融。虽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批准了新纪元学院的申请,并且最终完成了注册手续,然而,在此条件下开课的新纪元学院,经过多年的实验,并未因此免除了语言的限制。虽然,美其名的宣扬“大学教育不受语言限制”,新纪元学院的商学系,自开始时,就在“策略需要”及“现实情况不允许”的说辞底下,与纽西兰维多利亚大学双联,全部采用英语教学与考试。虽然如此,新纪元学院的其他科系,都实践着董教总开办初期的多语教学理想。
鉴于此,至今,新纪元学院的课程,除了中文系文凭班与证书班、商学系的文凭班与证书班,及后来的2+1双联课程(全英语)外,以多语教学的其他各科系,都没有获得批准。这里头有的当然包括教育部人为的阻挠,然而也包括新纪元教职人员的不够积极,拖延塞责。对于国家的教育发展,人才培养至为关键,当然课程水平就必须监督、维持、保障,以便能够培养出世界级的人才,强调的应是课程内容、教学人员素质等,绝不是语言。如今,世界已是地球村,强调单语,只会让我们更加封闭,倒退;对国家更甚,尤其是一个多元种族、文化、宗教的国度,多元语文的教育,在在证明是这个国家受到国际尊重以及认同;多语能力已成为马来西亚人才唯一有别于其他国家的优势。
一所大学的设立,对国家社稷自然产生一定的影响。作为管理国家高等教育事业的部门,高教部当然应该确保所设立的大学具有一定的水准。以国家设定成为区域教育枢纽的宏愿,国家自然需要有世界级的一流高等学府。然而,如果高教部评定一所大学设立的标准,放在财力、设备、行政程序等是人就能做到的标准上,还加上最后由一人的喜好决定之,我国的高等教育的前途堪虞。
教长“灵活性”批准拉大
如果高教部机械化的以“法规”理由处理民间的办学,可以预见的,新纪元很难“符合”相关的规定,大概也不可能得到批准设立与高教部长的邀请。实际上,这也已经有迹可寻。2001年7月5日,时任教育部长的慕沙莫哈默就已“灵活性”的没有遵照上述的法规,发出邀请信予马华公会设立拉曼大学。当时,拉大并无所谓的校园(文良港是拉曼学院的校园,拉大仅是暂借,严格说不符合法规规定),所批准的五大科系:会计与管理系、文学与社会科学系、资讯与通讯科技系、工程与科学系、医学与保健科学系和两个中心:本科后教育与研究中心及继续教育中心,也未曾获得教育部批准;而所谓缴足资本与营运资金,实际上也没有明确的公布。再说,以马华公会单一种族政党的结构,真有股权(ekuiti)由30%土著拥有?我想也是令人非常质疑的。
董教总教育中心要办大学,若要屈服于不合理政策,仅能以上述方式申请,否则,就只有在“学院”的层次上,要求升格为“大学学院”。纵观至今为止,高教部批准的17所大学学院之中,无一不是与政府当局关系密切、由大财团控制(缴足资本与资金雄厚)的;新纪元学院在某些方面,如学费及校园环境上,应该比它们更为理想。然而,不难发现,这些大学学院在未升格前,开办了相当多的课程,包括硕士课程(与外国联办)、本科课程(3+0/4+0等)、双联(2+1、1+2等)、文凭、证书及短期课程等等,且学生人数普遍上都相当多。课程受到批准之余,也积极招收外国学生。上述种种,皆是新纪元欠缺的。至今为止,新纪元充其量才有了一项与纽西兰的2+1双联课程,两项与英国的“变相”3+0课程也才刚开始,未有毕业生,招生情况如何也还待观察。加上没有上述17所升格学院的“人为”条件,实事求是,想要国阵的高教部长比照对待,可谓比登天还难。
“10年经验”仍嫌薄弱
诚然,如果董教总期望的是把新纪元升格为一所大学学院,理所当然就须符合“升格”的条件。否则,就应该实实在在的筹办一所大学。然而,说实在的,10年来,虽然在“学院”(二年制大专)的层次上,新纪元累积了一些经验,而且也办出了成绩。如今,新纪元的毕业生,已有数十人取得或正在就读西方和中台两岸著名大学的硕士学位课程,有者也正念着博士班;部分学生,在取得姊妹校的学位后,也陆续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领域之中,纷纷有所表现。但是,要办出一所有素质、有特色的大学,以新纪元目前的师资、规模、课程等,如果不立即着手加强,有计划的逐年提升,恐怕以“10年经验”证明办学能力,实在也太薄弱了!
智慧与策略突破人为障碍
回顾新纪元学院申办的过程,虽然当时已具备申办一所学院的所有条件,如校园、设备、校长人选、课程等,然而,教育部还总是以“程序”、“语言”、土著股权等因素/籍口给予否决,最终才在各党团、民众的全力支持下,突破了人为的障碍。看看10年后的今天,董教总欲申办新纪元大学,或把现有学院升格为大学学院,可预料的将难逃同样的命运。于是乎,智慧、勇气与策略的运用,便成为了成功的不二法门。
董教总教育中心两位领导先后呼吁全体华社,共同给予支持,在各自的大会制订议决案,以展示全民支持新纪元大学的创立。这确实是如今必须做的。相信接下来,董教总还会和朝野政党交流,争取支持;更应向这些政党表明:谁支持华教就支持谁。除此,这些年来,董教总已逐渐打开了与许多非政府组织,包括多个非华裔社团的联系与互动,此刻更需要集合多元族群的合作,把支持力量跨越种族,进一步把创办新纪元大学升华为全民运动,才能力抗上述人为条件的主导情况,最终才有望实现多元的教育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