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在饭店翻开星洲日报，无意中在大北马看到一名自称为画家的台湾留学生陈耀威，形容来槟城拍壁画者尽是“无知的游客”。我马上吓了一跳，怎么我和老公孩子来得如此低调，却也被这位眼尖的陈先生给发现了？

看 了这一整大版的新闻报导，我冷汗狂飙，原来我们一家人，已经被界定为“间接造成古迹区文化灾害的祸首了”。何其无奈，我们家这次来槟城，除了享用美食，大 部份的时间就是在古迹区里寻找壁画，然后和壁画拍照。既然如此，我们对号入座，承认自己就是画家陈耀威口中所谓“无知的游客”吧！

作为一 个外地的艺术工作者，我和家人都极爱槟城，不仅是爱它的美食，更爱它独有的艺文氛围。我和老公三不五时来槟看表演、看画展、参加各种各样的艺术工作坊。由 于每次都来得匆忙，没能把两个宝贝孩子同时带来，这次适逢学校假期，特地和他们一起再来到槟城走走，我们格外珍惜天伦之乐。而孩子们向往乔治市的壁画由来 已久，终于有机会到此一游，自然不会忘记拍照，“炫耀”自己美丽的假期时光，我不明白为何陈耀威会认为这样是一种低级的无知行为。

这位自诩为“画家”的陈耀威，我涉猎艺术行业多年，从未看过他的大作，也从来没有听见他的大名；上网搜寻他的作品，充其量也仅有几张工具式的建筑图，但他今天却站出来，以专家的姿态指着我们一家人的鼻尖，说我们是“无知的游客”。游客该怎么走是不是都要问过专家的意见？

陈“专家”，美术作品的好坏我们自己会判断，我和丈夫都拥有美国艺术硕士学位，美学素养未必会逊色于你，所以请勿动辄喂养我们充满偏见的看法或上报“痛斥”我们。

要知道每个人欣赏槟城的角度都不同，你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是断不能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我们喜爱槟城，是因为我们以艺术工作者的角度出发，发现在马来西亚这片土地上，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包容艺术想法的城市，容纳人民的创意。

我 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到过纽约、伦敦？这两个古城出现的涂鸦及壁画数量，超过槟城几十倍。然而，有好的作品自然就有劣质的画作，这些我们都会自己分辨，问题 是如果城市容不下创意，严禁创作，我们甚至连好的作品也看不到！同理，一座古老的城市，不单单只有“世遗普世原则”，它还必须拥有艺术、文化、创意以及商 业，才会有源源不绝的生命力。同样的，一座城市也不能只有一个人的意见，必须纳入其他人的想法，多加讨论，才能成就一个伟大的城市。

最后，对于“外来文化入侵，污染槟城文化”的希特勒式说法，恕我难以苟同。这种排他性的说辞，我槟城的朋友不会这样说，也不会这样想，因为他们老早就知道，槟城的文化，自开埠以来，就是一种包容性的文化。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工作者，我只能说，你真的是奇葩。

受伤的游客

曾丽明 敬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