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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狭小被大财团油棕园包围<br>巴贡原住民怀念以前上游生活

走进巴贡(二)

NONE 乌鲁人世世代代居住在砂州内陆巴雷河(Sungai Balui)上游,若用现代人的词语,旷阔无边的森林对他们而言就像是“百货商场”,拥有丰富的资源让他们去采集和享用。

不过,如此安逸的生活现今已不复存在。他们於1998年配合巴贡水坝工程,被政府重新安置在双溪阿刹(Sungai Asap)后,就必须学习如何在狭小的土地空间谋生,以及适应以金钱挂帅的现代生活。

NONE 根据双溪阿刹原住民的叙述,乌鲁人本是不擅长管理钱财的民族,相反他们更擅于利用本身对森林的认识,去寻找食物。

过去,他们在上游无需为一日三餐担忧,一旦耕种土地不再肥沃,他们可以转移到另一片土地开发新耕地;他们也可以携带猎狗到附近森林捕捉山猪,或者是到附近的河流捉鱼享用。

由于资源丰富,他们甚至拥有多余的食粮或猎物,可以带到下游的柏拉加或加帛镇售卖,赚取钱财购买其他日常用品。

3英亩土地过于狭小难维生

但是,来到双溪阿刹生活以后,他们就不再拥有广阔的森林作为腹地,相反政府只是提供每户3英亩的土地用作农耕用途。

这对乌鲁人而言,其实是非常狭小的土地,并不足以谋生。

NONE 公正党柏拉加区部主席阿里巴沙(Ali Basah,左图)就指出,“你把3英亩土地交给华人,他们将能够生存,但乌鲁人却不能”。

况且,受访的原住民也投诉,这些土地都处于偏远位置,并且没有道路可以直接到达,因此许多人都放弃到政府安排的土地耕种,相反自行开发长屋附近的政府地耕种。

他们也无法获得地契,同时也必须担心政府会收回政府地,因此生活可说是能过一天,就是一天。

偷偷开发政府地担心被收回

来自巴雷力古长屋(Uma Balui Liku),隶属加央(Kayan)族的本哥德朗(Bengo Telang,56岁)就是典型的例子。

NONE 由于政府分配给他的土地距离长屋遥远,并且没有道路通往,因此本哥德朗(左图)选择在距离住家800米的山坡,自行开发政府地来耕种胡椒、香蕉、榴莲、龙眼和香木。

由于他自行开发政府地耕种,这也让他的生活变得没有保障,必须时时担心政府会收回土地,申请政府肥料等援助也遭受否决。

“我们在这里只能开发政府地,这也是偷偷地进行。如果我们要开发更多也不敢,以后我们的子孙又要怎么办?”

他怀念以前在巴雷河上游的老家,就算是他们要开拓田地到10英亩,也不会有人去阻止,他也可以种植白米满足本身需要。此外,过去的田地也比较肥沃,每年可以收成40到50袋米,不像现在只能每天吃“华人米”(beras cina,意指从杂货店购买的包装米)。

农业局未购买树苗感觉受骗

因此,这名加央族农夫批评,州政府并没有尽责,去关心他们这些农夫的情况,同时也没有履行承诺,建造马路通往原本分配给他们的土地,令他觉得基本权力被剥夺。

“我们等了10年,政府都没有建造马路通往田地。”

NONE “我们希望政府能够协助提供更好的生活方式,同时也发给我们地契。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双溪阿刹生活就会变得没有希望,直到子孙也是这样。”

他也声称,农业局之前赞许他种植胡椒成功,要求他大事培植树苗,提供给整个砂州市场,但是该局随后却没有履行承诺购买树苗,相反只是要求双溪阿刹农民自行出资向他购买,令他感到受骗。

“这里的长屋都已经很难找生活,他们有些买10颗树苗,有些甚至只是一两颗树苗。如果是这样,我们到底要怎样进步呢?”

政府分配田地距长屋5英里

来自巴旺长屋(Uma Bawang)的焕约诺(Huan Jeno,48岁),则是少数选择到政府提供的土地进行耕种的人。不过,他也投诉有关土地偏远,并且不肥沃。

他指出,本身获分配的农耕地距离长屋大约5英里,但却没有直通道路,因此他只能依靠双足步行。他每天早上7点就会出发,大约早上10点30分才能开始干田活,然后下午4点就必须开始步行返家,以赶在天黑之前返家。

他也投诉,有关不肥沃,不大适合让他种植橡胶和果树,他之前曾多次尝试种植,但是都死掉,直到最近才变得比较肥沃。

NONE “虽然政府有提供肥料,但是田地真的是太远,所以我每次都只能携带两三包过去,其他肥料久了就不好。”

“以前(在上游),我是用船,因此去田地会比较方便,这里却不能用船,因为是山地,用脚车也载不了多少东西。”

他怀念之前在巴雷河上游老家的生活,因为除了种植树胶,他还可以捕捉免费的山猪和鱼作为食物;相反的,如今的收入却是不定,但是每月的开销却高达700令吉,比如一名孩子上学,每月就需要45令吉。

“我有时可以找到工作,有时却没有,如果幸运的话就有500令吉,如果找不到就没有。”

出入田地受到伐木公司刁难

不但如此,双溪阿刹原住民的生活也遭受大型油棕公司或伐木公司的包围,因为许多在长屋附近的土地都已划分给油棕公司开发种植园区。

据本地人指出,双溪阿刹一带的油棕园都属于几家大财团,当中就包括升阳集团(Shin Yang)、启德行(KTS)、砂拉越棕油(SOP)和伊佳兰(Ekran)。至于活跃的伐木公司则包括升阳和常青集团(Rimbunan Hijau)。

居住在巴旺长屋(Uma Bawang)的加央族妇女西基比特(Siki Bit,40多岁)在接受访问时就投诉生活过得不好,因为她开发农耕地,面对大财团的刁难。

bakun dam special report logging site 070910 她本身未获政府分配土地,因此必须自行寻找空地开发。

“这边的生活真辛苦,我必须自己开发农耕地,这里那里都有人禁止,要通过伐木公司的路也面对路障。”

“我必须获得批准,才能通过,不然就只好回家。”

她表示,本身有几次与伐木公司的员工争吵,才能获得批准通过路障前往耕地干活。

巴贡工程95%员工是外来者

尽管双溪阿刹周遭有伐木场与种植园,还有巴贡和沐若(Murum)水坝工程,但却没有真正利惠本地人,因为这些大财团倾向于聘请外国劳工特别是印尼人工作。

当地许多年轻人都面对工作难找的问题,因此被迫前往其他大城市如古晋、民都鲁与吉隆坡谋生。

根据在民都鲁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工作的加央族青年哈里米古(Hary Wing Miku)分析,印尼人的薪水比较便宜,同时也更加任劳任怨和冒险,自然会比当地人更受欢迎。

况且,当地人也被指家在附近,因此每周都会返回家中探望家人;相比之下,外国劳工不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就算周末也愿意继续工作,可以加速工程进程,因此比较获得雇主的欢迎。

“作为100%注重盈利的资本主义者,他们肯定认为巴基斯坦人等外劳比乌鲁人更好,但乌鲁人是大马人,他们也将为国家发展做出贡献。”

他以巴贡水坝为例,指受聘请的乌鲁人只占大约5%,其他95%员工都是外来者。

外出打工月薪只有600令吉

NONE 至于前往外地打工的居民,若是受教育不高,一个月的薪水也只是大约数百令吉。

根据《当今大马》在其中一间长屋所发现的民都鲁板厂招聘宣传单,一名员工一个月工作26天,每天超时工作3个小时半,其一个月的薪水也只是总共670令吉60仙。

焕在接受访问时就透露,由于其孩子在当地油棕园找不到工作,因此被迫到民都鲁超级市场工作,薪金也只是大约600令吉。

询及孩子是否有给家用的问题,他黯然回答说“哪里有呢?”,因为这笔薪金只够孩子一人的开销。

本南人最受边缘化多打散工

在双溪阿刹5个乌鲁族群当中,本南人是遭到发展边缘化最严重的一群,他们总共有大约200多人,全部都居住在本南达伦长屋(Uma Penan Talun)。

由于他们习惯游牧和打猎生活,不善于耕种,因此许多本南人尽管获得政府提供3英亩土地耕种,但都没有善用;相反的,他们依赖与其他乌鲁人打散工维生,一天只是赚取大约10到20令吉。

NONE 本南妇女英丹古多(Intan Kutok,32岁)就是其中一个典型例子,其丈夫偶尔会与其他人一起出外打猎,或者做一些散工,否则多数时候就是呆在住家,无所事事。至于家里的田活担子,其实是落在英丹身上。

更令她感到生活压力的是,其膝下共有8名女儿,还有一名从哥哥收养回来的儿子需要养活。

受询及政府是否有提供3英亩土地用作耕种时,英丹的反应就是“这小块土地哪里够呢?”

“如果这块土地用来耕种水果,就无法用来耕种稻米,这哪里够吃呢?我的(亲生)孩子就已经是8个人。”

没钱缴付车费孩子被迫缺课

她也投诉,他们所赚取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抵消生活开销,包括每名孩子每月35令吉上学的车费。

由于难以承担这笔庞大的开销,她只有两名孩子——9岁的杰茜卡,以及7岁的养子有机会到附近的龙岗小学(SK Long Gang)上学。

不过,他们两人也并非每天都确定有得上学,其中养子上课半年后,从7月起就连续两个月缺课。

“如果有人来招聘,就跟他去工作,一天赚取20令吉,扣去10令吉开销,还有10令吉,如果明天再有工作,又有10令吉,多几次就能缴付车费。”

应制订详尽计划扶持乌鲁人

因此,哈里认为,政府应该有详尽的计划去培养乌鲁人,协助他们接受更高的教育,并且有机会出任更重要的职位,

他批评,政府虽然很早之前就开始推动巴贡水坝计划,但是他们却不曾提出任何计划来培训乌鲁人。

“比如,巴贡水坝计划需要100名工程师,州政府应该设定至少有50名乌鲁人工程。”

他表示,州政府虽然设立一笔1000万令吉的巴贡信托基金来协助巴贡原住民深造,但是其运作却不透明,州政府也声称钱越来越少,因此无力资助学生深造。

作为例子,他与2名兄弟目前正在进修安全与健康课程,但是有关基金只能提供每人1000令吉来深造,导致他们必须承担剩余的学费。

“州政府应该详尽规划到底要培养哪一些领域的乌鲁人专业人才,他们总不能要求乌鲁人只是当油棕工人,我们也能担任园丘经理、副经理或安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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