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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自由路在何方?──从连串打压谈对抗媒体垄断

《星洲日报》执行董事刘鉴铨曾写过一篇《 大马报业路在何方? 》,我曾大力推荐;但恐怕碍于他的身份,有一点是他文中没提及的,即政党与企业垄断媒体的现像,我能同情。职是之故,或许本文可视为我对该文引伸回应。

反霸权与争自由,永远是艰辛事业,但人类文明之所以不断进化,因为有人奋励前进,惊涛骇浪,无虞覆舟。除非不屈不挠,把握每一次可能前进机会,连年逾月,否则我们难以破困境。掌权者从不可能主动施舍权利,幸福亦不可能自动从天降临,一切还靠努力。

冷眼旁观媒体工作者被欺压

自前首相阿都拉上台,我国言论空间明显扩大。308后,民间反霸权的声音与对当权者的不满也逐渐增加。媒体此事此刻在建国路上,本来可以扮演更积极的角色,除了反映民意民声,亦可启蒙、教育与引导受众。但遗憾的是,在政党垄断媒体、企业收购与整合媒体的情况之下,媒体没有与时并进,不但在大是大非的事上未能反映民意,反而促进霸权;纳吉上台,言论空间紧缩,媒体不但没有伸张正义,且冷眼旁观崇尚自由的媒体工作者被欺压!

NONE NTV7《非谈不可》前制作人黄义忠不堪政治干预与媒体自我审查,愤而辞职抗议;RTM第二电视节目《前线视窗》腰斩巴贡水坝专题,后来再抽起万挠高压电缆专题,最后索性连制作人周泽南和陈彦妮也斩;再到最近《早点说马》节目被干掉,主持人迦玛被革职,无一不见当局以种种不合理的规则与恶法打压新闻与言论自由。但,更令人遗憾与痛心的是,国内媒体并没因此携手合作,对抗霸权。

美国上世纪60年代的民权运动之所以有所成就,媒体扮演积极角色,除了公平报导,在对抗霸权与反对恶法的立场上,绝不暧昧含糊!这不只拜美国保障新闻与言论自由的第一修正案所赐,另一同样重要的是媒体之间的竞争,使各自必须努力突出正义形像,公正客观。

选择性报道比拒绝报道更糟

NONE 我国的困境则是:没有保障新闻与言论自由的法律,却有扼杀自由的恶法,没有反媒体垄断的法令,反而充满不能客观与不愿进取的媒体。

因为如此,收购与整合后的世华媒体,没有因此更有力量反抗霸权,反而在事件爆发时,“不约而同”地拒绝报导与988《早点说马》和迦玛有关的新闻;纵使其讲座上百近千,这种现像怎么可能没有新闻价值?可还是不报。

其实,说他们拒绝报导也不公正,更准确的说法是选择性地报导,这比前者更糟。

许多时评人,包括我在内,并没有否定媒体要报导甚么和不报导甚么的自主权,我们非议的是其编辑如何行使其自主权,是否公正客观。这就有如我们从来没有否定政府立法的自主权,我们批判的是政府所立的法到底是否公正合理,就如没有人否定警察开枪的权力,我们置疑的是他们是否在有必要的情况之下与遵循规则的前提之下开枪,而非开枪作乐或滥杀无辜。

职是之故,从政府如何立法与立甚么法,可见这政府是否以民为本;同样的,从一家报纸报甚么与不报甚么,以及如何报导,亦可见其报格。

迦玛言论为何不能公平见报?

988 radio jamal ibrahim and wong lai ngo sacked 如果988这起风波发生在媒体收购与整合之前,你以为会发生类似如此难堪的沉默吗?

说令人难堪,因为Star RFM 明明是以与言论自由有关的广电特别执照10.2和10.3条文 对付节目主持人与电台高层,还有人,包括《星洲日报》执行总编辑 郭清江 以为与言论自由无关,而选择袖手旁观。

但吊诡的是,却又不真的是袖手旁观,因为对蔡细历针对988的风波言论照报不误,对骂迦玛的文章一样照登,甚至连别人没投给《星洲日报》的稿,也大段大段引述。迦玛的一些言论,的确该骂,可他的言论与声音为何不能公平见报?由此可见,这已不再涉及外在恶法的问题,而是媒体内部的问题。

在这情况之下,我们能够做甚么?路在何方?

支持在野党领袖推动资讯自由

我们不可能指望没有水准的人做出有水准的事,掌权的高官是不可能自动废掉恶法的,我们现在的出路应是全面督促与支持在野党的领袖推动资讯自由,在国会反映民意,制定反媒体垄断法令,甚至支持他们上台。

在野的上台后未必从此前景一片光明,但却是改革的开始。如果现有的政府拒绝改善问题,还是前进一步倒退两步地在跳舞,无心纠误,只想娱乐选民,唯有首先令他们下台,才有可能改革。

penang 1 muted mlayasia flash mob 310810 big03 没有新闻自由与言论自由,政府的任何动作都意义不大,口号则更不必说了。因为如果我们根本无从了解真相,媒体不能揭发丑闻,评论人不能自由评论,如何监督与批判政策?没有评估政策的自由,怎么可能知道问题是真正改善还是被积压得更深一层?

我并不反对政党控制一些媒体,或企业整合或收购一些媒体,但无论是政党或企业,都不能为所欲为;我们的法律必须限定他们所控制与收购媒体的数量,以确保我们的社会拥有多元与不同的声音。

我们不太可能要求所有新闻从业员,或媒体领导人公开反对自己的老板或与老板唱反调,周泽南和黄义忠是异数,这种事很多评论人自己都做不到,所以最好不要强人所难或讥讽不做的人懦弱。

我们必须在制度上确保新闻与言论自由因为媒体间的竞争,而受到保障,而非因为大多数媒体被一个政党或一个老板所控制,而“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我国所有的政治人物应有此认识,无论在野在朝,否则总有一天,受害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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