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瞩目的巴贡水坝原住民风俗地一案已经完成诉辩双方陈词，亲审此案的联邦法院首席大法官查基将在退休前下判。为了厘清此案的争议，查基在原住民代表律师苏莱曼陈词时，数度打岔发问，双方更展开一场你来我往的舌辩。

即将在一个月内退休的查基，聆听砂拉越州政府代表律师冯裕中的陈词后，于苏莱曼陈词前，表明要向起诉人厘清数项课题。

法院三司聆审土地案

两名因为巴贡水坝工程被逼迁的砂拉越原住民，是经过高庭与上诉庭的司法斗争失败后，向联邦法院上诉挑战土地法典违宪。

两名提出上诉的原住民是加央族人巴托巴基（Bato Bagi）和查郎帕兰（Jalang Paran），前者已经在数个月前逝世。

联邦法院三司亲审这宗标杆性案件。除了查基以外，其他2名承审法官是东马大法官理查马拉尊及莫哈末劳勿斯（Md Raus Sharif）。

已经赔偿还争取什么？

查基一开始问道，既然起诉人认同砂州政府征用原住民的土地时需要赔偿，而州政府也已经做出赔偿，那么起诉人到底还要争取什么？

苏莱曼则强调，土地对于原住民而言，不只是生活的土地，更是原住民生活的一部分。

征地取走原住民生机

因此苏莱曼说，当州政府征用原住民的土地时，不只是取走原住民的屋檐，也是取走原住民的生机。

不过，查基却反驳，苏莱曼也需要考虑到国家的发展，而事实上原住民也需要发展。

随后，这名司法界第一把交椅更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只有NGO（非政府组织）要原住民留在森林。”

查基也表示，原居住在巴贡水坝地点的原住民，如今已经获得赔偿，也愿意接受这笔赔偿。

“不要自家前建捷运”

为了强调发展的重要，查基（左图）更援引最近引起一些反对声浪的隆市捷运系统的例子，指少数人不高兴，不代表这项发展对多数人不利。

“就好像吉隆坡捷运系统，每个人都要捷运，只是不要在自己家前面建捷运。”

由于答辩人律师冯裕中早前在陈词时披露，巴贡水坝的原住民接受州政府总赔偿高达2亿4380万令吉，查基也追问何以起诉人当初要接受这笔巨款？

领赔偿也非乐意接受

苏莱曼则表示，尽管15个原住民长屋的居民都接受赔偿，其中只有5个长屋原住民领取赔偿后起诉州政府，不过这不意味着原住民都乐意接受逼迁的安排。

也是大马律师公会前主席的苏莱曼说：“我们现在不是要算人头，而是要看人民的权利。”

他也指出，原住民领取赔偿不代表乐于接受，只因从白人拉惹时代到现在的国阵州政府掌政，原住民都习惯听从执政者的指示，不懂得抗拒。

他希望原住民可以获得更多的赔偿，包括在水坝上方获赔新的土地。

苏莱曼也促请法庭宣判，以后政府在征用原住民土地时，必须先咨询原住民的意见，否则原住民就算获得事后赔偿，也等同是一种侮辱。

“我们必须厘清这一切，因为现在还有很多类似的原住民土地案。”

选民不满决定换政府

针对此，查基却反问：“难道这不应该是由政治人物作决定？如果选民不满这些决定，就换政府。”

“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指法院三司）为数百万计的砂拉越人做决定，我们真的可以做吗？这算是民主吗？”

苏莱曼则说：“是的，你可以决定法律应该是怎样去诠释。”

虽然查基表示法官不知道当地的实际情况，不过苏莱曼提醒，就算是政治人物也不了解当地民情。

最后，查基认同这是法官的责任，因此法院将会裁决此事，以杜绝日后的原住民土地案争议。

为连番打岔说声抱歉

一般而言，法官在主审时不会接连发问，查基今日的表现显得相当罕见。经过一轮舌辩后，他也向苏莱曼说声抱歉，并强调本身是一名务实的人，一再打岔诉方陈词，只是要更了解整个课题。

他也宣布，将会在退休前下判此案，意味着未来一个月内将有所判决。

查基在转任法官前，曾是一名执业律师，除了为巫统打官司外，也曾担任巫统纪律局主任。

他在2008年上任大法官不久后，即卷入一起疑自承在1987年担任律师时贿赂法庭主簿的争议。尽管资深律师卡巴星一直咬着他不放，但查基已数次驳斥有关指责。

答辩律师列赔偿款额

较早前，代表砂州政府答辩的律师冯裕中表示，州政府在征用巴贡水坝的土地时，已经赔偿2亿4380万令吉，予当地15个长屋的1万4000名原住民。

他说，在这笔巨款赔偿中，包括赔偿予起诉人巴托巴基在内的5个长屋居民，涉及1000名原住民，赔偿额则是6500万令吉。

他也引述案例，指在联邦宪法第13条文下，州政府征用土地不需要咨询原地主。

“不管原住民或非原住民的土地有没有地契，这项原则也可以适用，而且不带歧视，也符合宪法第8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