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马来西亚发展论坛（2019）

主编：廖朝骥

页数：

出版社：马来西亚南大教育与研究基金会、新纪元大学学院

出版日期: 2019年12月

定价：RM 30.00

序 i/丹斯里拿督林源德

导论 v/廖朝骥

作者简介 xiii

学术论著

马来西亚妇女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及影响(1980—2019年)

003/范若兰

交织的移动:马来西亚的回族移民,宗教身份与文化资本

027/丘伟荣

509后马华公会做为华基政党的适宜性

051/孙天美

从马来语习得的文化适应状况探析马来西亚华裔大学生的

族群认同——以拉曼大学华裔大学生为研究案例

063/王睿欣

Democratisation, Equity and Vernacular Primary Schools in

Malaysia.

081/Tan Yao Sua

Transforming the Teaching of Oral Presentation Skills in

Malaysian Higher Education: A Proposed Theoretical Framework

113/Lee Sze Seau

华人女性研究论坛

纪录片《五虎将》特映讨论

139/整理:陈琮渊、何蕴诗

参与者:傅向红、康敏、潘婉明

东南亚华人女性的生命经验

153/整理:陈琮渊、何蕴诗

参与者:陈钦兰、潘婉明、杨洁、陈丁辉

书评

A Critical Review: “Billion Dollar Whale”― A Manifestation

of the Power Elite’s Game.

185/Ngan Sue Ven

导论

/廖朝骥

2018年509大选，马来西亚改朝换代后，大家一度以为我们告别种族政治，万象更新，开启了马来西亚2.0。随着国阵下野，威权体制看似“变化”了，然而许多体制性的因素正在反扑。这些因素包括政治文化、官僚体制、族群互动、党际互动的惯性等。

从509投票的结果及政治发展的现况来看，马来人选民与非马来人选民对改朝换代的期许存在着落差。非马来人期待体制改革，修正政策偏差及落实平等平权。马来人更多是对若干政策及对领导人的不满如消费税、1马弊案（1MDB）、拒绝纳吉等，但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弃以马来人为主或以伊斯兰为主的政治价值。

以巫统为首的国阵下野后，马来人社会存在一股焦虑，即那个政党可以在希望联盟（希盟）体制内维护马来人的利益及伊斯兰的尊严。大选结束后，默迪卡民调中心的研究数据显示马来人选票分裂为三，大约有25%-30%选票投选希盟，30%-33%选票投选伊斯兰党，而国阵仍然有35%-40%的选票（Hazlin Hassan ,2018 Jun 14）。

面对民意基础的考量，马哈迪领导的希盟政府选择以族裔诉求为优先的施政方针。希盟执政至今已经快一年半，土著优先政策以新酒旧瓶的方式推出、政策U-turn、首相交接难产、公正党恶斗等看似希盟陷入危机，其实是政治意志被权力游戏骑劫了。

同样的调查报告显示，高达95%的华人选票投选了希盟。华人社会舍弃华基政党，希冀换来平等平权的意志是强烈的。马华公会、民政党、人联党，这些华基政党失去了民意基础。然而，孙天美在《509马华公会作为华基政党的适应性》一文中，比较马华公会和民主行动党竞选的议席，发现两党在竞争华人选票上，是有此消彼长的效果。但是，孙天美通过华人选民在该选区占据的族群比例及两党选择出征的选区数量对比，得出一个观察：行动党是多元族群政党，但是出战以华人为多数的选区高达84.9%，马华公会仅有59%。而马华公会作为华基政党，出战以马来人为多数的选区多达41%，而行动党仅有15.1%。马华公会大选成绩全面溃败，作者提出是因为“马华公会在选民心中已经变成一个不够华人的政党”，因此，马华公会未来的发展应该是增加自身的“华人性”。

一马弊案是希盟政府上台后，不遗余力彻查的重大弊案。政府分别以四宗案件，39项罪状包括失信、洗钱与贪污滥权罪等起诉纳吉。这四宗案件在媒体报导的缩写中，通称为SRC国际公司案（SRC）、一马公司案（1mdb）、国际石油投资公司案（IPIC），以及下令窜改一马公司稽查报告案（1mdb audit tampering）。由于这四案相互关联、案情复杂、交易的方法涉及多个国内外金融机构，举证及判断法律责任耗费多时。自2018年7月开始，这四起案件先后在法庭开审，2019年11月11日纳吉在SRC案的7项滥权、失信和洗钱罪名表罪成立，纳吉需要出庭自辩。他是否被定罪，有待法官最后的裁定。

但是一马弊案的执行者，刘特佐（Jho Low）依旧神隐。2018年9月由《华尔街日报》记者汤姆莱特（Tom Wright）与布拉利霍普（Bradley Hope）合著的Billion Dollar Whale（《鲸吞亿万》），内容披露大量一马弊案的诸多内幕。2009年10月，中文版面世。本期论坛的作者，颜素雯硕士研究的主题就是一马公司弊案，由她来撰写《鲸吞亿万》的书评，为读者分析这本书的主旨。

丘伟荣博士长期关注穆斯林在社会中的实践及他们的言论在社交媒体上的表现。这一研究视角，一方面可以让研究者无需因为自己是非穆斯林，而被一些保守的穆斯林质疑研究者的宗教背景；另一方面，让我们更深入理解穆斯林在多元族群社会中的行为、表现及对他人的影响。

丘伟荣在《交织的流动：马来西亚的回族移民，宗教身份与文化资本》一文中选择了一个我们很少注意的穆斯林社群：中国回族，作为他观察的对象，研究他们移民到马来西亚后如何善用伊斯兰信仰及“中华性”（Chineseness），在本地生活、就业及经商。本文讨论了一个大家很关注的经济与文化的议题：回族商人在马来西亚经营的餐饮业：拉面馆及中国清真餐馆。近年来，在清真餐饮业掀起了一股Mee Tarik （拉面）风，各式清真拉面馆在半岛各地开张。这些崭新处理面条的方式及餐饮文化，将改变马来西亚穆斯林的饮食习惯。

范若兰教授耕耘东南亚研究多年，她曾针对马来西亚女性政治领袖及非政府组织写过专论，2015年出版了专著《东南亚女性的政治参与》。在《马来西亚妇女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及影响（1980——2019年）》一文里，范若兰教授勾勒了马来西亚妇女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史，梳理了各个组织的议题、诉求与政府修订法律保障妇女权益的复杂过程。

这篇文章条理分明，论述清晰，以通论式的体例，探讨马来西亚女性权益、性别平等、女性参政的过去、现状及其困难。范教授指出在我国由于性别平权、女性权益的议题不是政坛的主要议题，妇女、家庭与社会发展部在国阵主导的政府，没有发挥积极的作用。2018年希联执政后，我国迎来了第一位女性副首相兼妇女、家庭及社会发展部部长，旺.阿兹莎及备受社运人士支持的杨巧双作为副部长，妇女组织争取多年相关女性权益法律的修订案，可否得以落实，有待观察。

当读者通读了此文，可参阅杨洁、张溦紟（2017）主编：《众女喧哗——从性别政治到生命叙事》一书，此书集合了多位马来西亚的研究者及女性社运人士针对生育与家庭计划、慰安妇、LGBTQ、外籍性工作者、性别暴力、社区与政治参与撰写专文。《众女喧哗》也收錄了六篇女性的生命叙事，让读者藉由六位不同领域女性的口述，一探她史（herstory）。

2018年12月9日，笔者参加“第四届婆罗洲华人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场特设“华人女性研究论坛”，讲者包括了杨洁、傅向红、康敏、陈钦兰、潘婉明、陈丁辉。当天论者准备充足，讨论热烈。笔者特别请主办方陈琮渊副教授协助，由何韵诗同学负责录音逐字稿，陈教授润色及分别向上述学者确认谈话内容。过程虽然多磨，内容却是精彩的。在论坛中，杨洁介绍了由她及两位女性在吉隆坡创立的“之间文化实验室”，在这些年经由社会参与、办《街报》、创立亚答屋84号图书馆，身体力行推广性别意识及跨界、跨族群的工作。

有关记录马来西亚左翼的华语记录片其实很少，几部作品都是创作者“寻根”及回看自己家族史。吴俊豪拍摄的《赤道雨》（2008）刻画了母亲参与在砂拉越活跃的北加里曼丹共产党的经过。《我的父亲的故事》（2016）是林俊玲叙述父亲当年因为参与劳工党的活动，而被内安法令逮捕及监狱中的遭遇。同样的，因为参与马共抗争而被杀害的祖父的故事，触发了廖克发拍摄《不离不弃》（2016）。诚如廖克发所言，“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纪录片”，来叙述、补充历史的空白（邓婉晴，2018年6月10日）。

纪录片《五虎将》是理科大学讲师傅向红博士的母亲及其他四位女劳工党党员，当年被称为“五虎将”的故事。《五虎将》作为一部描述劳工党女性政治启蒙及参与活动的细节及回忆，通过影像及声音，让大家得以一窥60年代风起云涌的左翼浪潮，如何影响了女性的生活。但是，纪录片却也受限于导演拍摄、剪辑及叙事的角度。《五虎将》中五位阿姨的故事，多大程度上可以修正当下左翼宏观的历史叙事，是当天参与者讨论的焦点。

潘婉明在论坛中为我们讲述了她的博士论文《革命、生活、女战士——从性别的角度来看马来亚共产党史》的研究观点：将马共女性战士作为叙述的主体，才能从中发掘女战士在马共抗争中所扮演的角色。潘婉明藉由发生在森林中的饮食、恋爱、婚姻及生育细节的解读及重构，让我们对马共的抗争史，有了另一层“革命作为生活方式”的理解。陈丁辉则讲述了他在走访新村研究，对村里妇女的口述中发现，新村女性的口述有许多琐碎的细节。这些细节记录了当时新村刚执行时，村民的苦难记忆、祭祀文化的传承、小孩的教养、以及军警骚扰等细节。这些小历史对集体记忆的重构是非常重要的。

陈耀泉博士的研究领域是教育政策分析、少数族群教育、双语教育、教育社会学及马来西亚华人研究，其著作等身，大多以英及马来文出版，在国际学界享有盛名。今年他将过去的研究成果结集出版Educational Development in Malaysia: Issues and Challenges （《马来西亚的教育发展：问题和挑战》）。本刊特别邀请陈耀泉博士撰写国民型华文小学（华小）及国民型淡米尔文小学（淡小）中教育民主化及平等原则的议题。

陈博士开宗明义以教育民主化的理论，指出教育资源分配不均是影响教育素质的主要因素。马来西亚政府专注发展以马来文为主的国民小学、忽视了华小与淡小的发展需要，违反了平等原则，也导致这两种小学发展处处受限。教育拨款不公、师资不足、城市校舍不敷使用，乡镇中微型小学面临倒闭的问题，都是华小及淡小的共同问题。然而，比较于华人社群对教育的支持与付出，淡小的考验更为严峻，许多在园丘的微型淡小关闭的关闭，合并的合并，对印裔中淡米尔社群发展母语教育极为不利。

此外，本期论坛也各收录了一篇第二语言的个案及教学理论的研究。王睿欣博士是一名中国籍学者，在新纪元大学学院任教多年，对我国多元族群的环境体认甚深。她通过问卷调查华裔大学生对马来语掌握程度的高低，来分析他们的族群认同。Lee Sze Seau（李施晓）是新纪元大学学院英文部的老师，拥有多年教导大学生英语的经验。她将博士论文中有关口语表达技能的理论向度，在本期刊出，以飨读者。

杨洁、张溦紟（编），2017，《众女喧哗——从性别政治到生命叙事》，吉隆坡 : 吉隆坡暨雪兰莪中华大会堂妇女组。

邓婉晴（2018年6月10日），〈廖克发：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纪录片来处理历史〉，《当今大马》，https://www.malaysiakini.com/news/429095。（2019/12/16）

Hazlin Hassan （2018，Jun 14）. Most Malaysian Chinese voted PH in polls, but Malays in 3-way split, SE Asia News & Top Stories. The Straits Times. Retrieved from https://www.straitstimes.com/asia/se-asia/most-malaysian-chinese-voted-ph-in-polls-but-malays-in-3-way-split. (2019/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