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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政改】

拜亲巫统部落客拉惹柏特拉所赐,富商郭鹤年近日频频上媒体封面,成为巫统与国阵攻击对象。旅游部长纳兹里甚至斥责郭鹤年为“反咬主子的狗”,更挑战对方交出公民权,此生勿再返马。

其实,巫统自己也知道,攻击“勤劳、有纪律与聪明”(纳吉语)的郭鹤年只会赶走华人票,某些人甚至语气轻松:巫统那么笨,在野党不用再努力拉票云云啦。

错也!为何巫统对此类课题乐此不疲?因为种族主义是巫统与国阵的主场。而且这只是其一个面向。另外一个面向则是,巫统除了是个种族主义政党,它也是个自诩代表贫穷马来人的阶级政党。

挑起马来人的不安

只有把马来西亚华人首富郭鹤年无限上纲,对比出在乡区没有工作、在城市遭生活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中下阶层马来人,才能够凸显巫统演出这出戏的苦心。

在各族群不甚了解彼此,加上郭鹤年已是久远的独立时期人物一事,才能够把“贪婪的华人掠夺一切”、“马来人就要失去政治力量”以及“华人就是帮沙文行动党”的标签一一挂上去,进而催动族群不满与不安全感。

在这情况下,巫统建构的种族主义隐然成为一剂鸦片,让承受消费税、生活拮据、生活素质低,以及不忿腐败巫统精英而躁动不安的的中下阶层马来人长期吸食,浑然忘却自己每天挣扎求存的切身课题。

然而,巫统的种族主义是选择性,而且是节制的。只要该人,譬如某异族朋党或领袖,符合巫统的利益,那么巫统可随时调整其论调。譬如,巫统从来不会攻击牵涉一马机构丑闻、导致大马沦为盗窃国的“华人”刘特佐。

炒作种族标准程序

有时,巫统领袖甚至会通过称赞“华人勤劳”与“华人就是厉害做生意”等,以正面的方式来强化其种族偏见之论述。

于是乎,巫统炒作、马华回呛,到最后首相灭火的标准作业程序,不止在多个场合一再仪式性的重复,印证了国阵强化与延续种族主义的出神入化之处。行文至此,纳吉便已称许郭鹤年是“马来西亚的成功故事”。

不例外的,在整个社会弥漫种族主义氛围的大马社会,就连华社也多次随着这股情绪飘飘然起舞。

发迹于独立初期

无可否认,郭鹤年是长袖善舞且形象良好的殷商。然而,除了同是炎黄子孙之外,郭鹤年和华人可共享的事情,其实越来越少。

2018年,郭鹤年的资产高达155亿美元,全球富豪排名第115名。虽然贵为马来西亚首富,郭鹤年自1970年开始,便把生意重心移往香港。

郭鹤年生逢大马独立初期,当时联盟政府采纳放任自由主义(Laissez faire),加上种族主义未经制度化,因此就如他而言的第一与第二代资本家,确实是个美好的年代。

然而,英国殖民者离去后的马来亚/马来西亚,直至1971年,外国资本家持股比例依然超过六成,社会结构延续之前的分化状态,是个脆弱、依赖与有待整合的国家。与此同时,我们面对一个大多数人民贫穷落后的社会。

就算到了1967年,马来西亚人的人均收入依然仅135令吉,而平均受教育年数只4.4年。(参见 The Development of Malaysian Capitalism, Elsa Lafaye De Micheaux, 页109。)也就是在这种赤贫与无望的社会环境下,才有许多马来亚人,包括备受郭鹤年尊敬的二兄郭鹤龄,毅然加入马共的革命斗争。

不要再欣羡郭鹤年

今天,马来西亚99%的华人,和郭鹤年有着不同的成长背景、上不同的学校、饮用不同的水、乘搭不同的公共交通。我们更加无法像他一样,周旋于各国政要精英之间。

一名普通华人与隔邻阿末或慕都所拥有的共同目标,远远多于郭鹤年和我们之间。我们所属的时空不一样,阶级不一样,所争取的权益自然也不一样。

就像厌恶种族主义的华人,但自己却以种族眼光歧视他者而不自觉般,最受巫统/国阵政策剥削的许多贫穷马来人,从巫统得到最多的,便是“华猪”(Cina Babi)这个让他们持续憎恨与鄙视的假想敌。而制度化的种族主义与分化的政治、经济与社会结构,将会在可期的将来,继续复制这个模式予我们的下一代。

除了刻苦节俭、孝顺与审时度势等优良价值之外,郭鹤年以及其年代的超级富豪没有告诉我们的启示是,请不要再欣羡郭鹤年。郭鹤年是上一代人物,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成为一名成功资本家。

过度怀念郭鹤年不能帮助我们厘清今天面对的政经挑战。我们要认识与了解的,是一起为生活打拼、一起为孩子未来忧心、为大马教育与医疗体制每况愈下感到沮丧的,更多的您和我。


李健聪,马来西亚科技与工艺大学交通物流硕士,现为士满慕区州议员,也是公青团全国宣传主任,长居关丹。

本文内容是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当今大马》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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