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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华双重角色:打狗棍和巫统宝宝

novel jin guang da dao 171008 上世纪70年代中国市面上唯一的小说作家浩然,在他十年不衰的长篇小说《金光大道》里,根据当年第一夫人江青的授意,把主人公定名为“高大全”,意欲此人具有高大的英雄形象和全面的政治智慧。

30年后的大马,翁诗杰竞选宣言以一部影音并茂的多媒体短片,流水般翻转出马华9位历代前任总会长,就象是历史课的考场上,不断提醒你在正确的答案上划勾,直到荧屏忽闪忽闪地带出8度空间主播陈嘉荣那把雄赳赳的浑厚旁白,蒙太奇瞬间将这位大头翁形象定格——高、大、全,恰恰四射出这份政治淫光。

翁诗杰善于心计

嘿,信不信由你,下一任总会长已经先入为主。如果翁诗杰的话常让你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那本“橙色宣言”就更是云雾山中了。也难怪记者不厌其烦,死缠滥问,一个南洋商报股权的问题,就被翁氏太极推得天旋地转。

ong tee keat 翁诗杰这回弄出个涵盖万千,四大皆空的竞选宣言,绝对是进能攻,退能守的那种。在他来说,竞选宣言内容未必最重要,但必须最小心,因为一来当权与无权领袖各自所站位置不同,言论分寸迴然各异;二来宣言若过于直接具体,中央代表难免持不同意见,万一将来根本无法兑现,岂不自我难堪。因此宣言气势要庞大,要有足够感官刺激,语句务必模棱两可,注重展现创意、传播声势,更要带给党内震撼与威慑。

黄家定最后的哀叹

数月前黄家定用肢体语言告诉全党,翁诗杰是他属意的接班人,这讯息马华上下所有党员都收到了。黄家定后来又以小道消息方式,把他的菜单通过《星洲日报》免费发给所有马华党员。打从郑安泉活跃的两年前开始直到现在,新陈代谢的工程已是大功告成,所有该部署的都作了,一切也都在朝着既定方向演变。

ong ka ting interview 140408 11 308之后,马华总会长的座位对黄家定已是如坐针毡。这倒不是说的安邦路马华大厦9楼的那个位子,而是国阵最高理事会上,时而倚傍首相阿都拉宝座的那张靠椅。这大半年来,每当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时候,最让他不能忍受的就是东姑安南和莫哈末泰益等人投来的一束束蔑视和幸灾乐祸的眼光。

虽说每次开会都是难得的机会,让他把早早备好的文件战战兢兢递过去哄首相签字,可往往不是遇上阿都拉与周公私语,就是闪不过这帮巫统师爷们严厉的审视目光。他也果不然是林良实的真传弟子,每每话到唇边留半句,甚至更多时候干脆就是生吞了回去。

黄家定的民族大义多半时候要借助些许酒精才能燃起。再怎么说,308之前的往事永远也只剩下回味了。既然那个赐座如今已是虎穴龙潭,就让翁诗杰自己去尝尝滋味吧。黄家定心里有数,马华公会其实何止是来到十字路口那么简单,如今这轮回光反射的深昏迷,暗示着它正拖着膏肓之躯,步履阑珊地向孝恩园缓缓挪去。

巫统是大马政治风标

2008年这个沉闷甚至乎沉重的开斋节,人们仿佛头一回夹杂着隐约的酸楚来到缺少喜庆的回教佳节,随着时光舢板晕眩地漂出了长长的斋月。期待的人望眼欲穿,不安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政治玩家们依然使出他们罕见的勤奋,策动着暗箱里不可告人的行动,地下角力仍在不断加温加码,接下来将是怎样的天崩地动,没有人能一语道破。亲近阿都拉的人一直表示一切都好,完全尚在掌控之中,首相仍然获得很多巫统党员的支持,阿都拉也不断抛话,硬撑说99%的可能会寻求蝉联。

abdullah ahmad badawi pak lah angry umno 不过独立民调中心的民调结果却显示阿都拉的支持率正在不断下跌,马哈迪和安华继续出言奚落这位夹在他们中间的绊脚石,慕尤丁和纳吉也前后一惊一诈地展示逼宫与劝和的姿态。阿都拉内心终于开始醒悟自己的处境:面临的下台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如果他此刻拉纳吉下水,巫统政治将面临崩盘,自己的英名或将毁于一旦。

当今马来西亚,唯有巫统的生死和政治方向足以影响这个国家的未来,而马华的存亡又与之息息相关。这条定律远不是民间被华裔社会炒得轰轰烈烈的所谓“敢怒敢言”能够左右的,马华的问题症结正是黄家定为之心灰意懒的那个国阵政治结构性“种族侏儒症”,它源于巫统的滥权敛财和种族分治这两大毒瘤,如今确已无药可救。马华高层都很醒目,也都很明白,这阵子只能是观天象而求自福了。

马华悲哀在于理念苍白

翁诗杰在马华未靠贵人相助也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或许真的跟他勤于烧香有关。他聪明之处在于不依附一方势力攀爬,而是每走一步都求标新立异。虽然他跑起来的姿势有如象步,不过他志在必得的决心却展现在你眼前了。

马华党选走到现在这个份上早就没什么看头了,可对华人社会却是一台非看不可的大戏,内心的那种不舍,实不甘心让马华就如此这般被送进“华研中心”当文化遗产保存起来。这一轮党选提名,要参选的人全都站出来了,可没人觉得怎么兴奋。马青总团长不用打,马华妇女组主席不用打,看上去好似一团和气,其实马华上下已面临后继无人的穷境。更深一层说,整个马华面对理念病弱苍白的痛苦挣扎,年轻人对马华政治嗤之以鼻,女人对马华未来也不抱希望,劲头足的就剩下些老树残藤,让很多对马华爱之深恨之切的华社斗士伤心不已。

马华是华社“打狗棍”和巫统“宝宝”

当然,拥有马华情意结的人,内心往往难以言表,那些痛批马华的人,事实上可能比常赞马华的人有着更深的切肤之痛,华文传媒就是很好的例子。有人把华人华社华教说成是“三位一体”的组合,那么这“三位一体”半世纪来杵着的一根“打狗棍”,就是马华公会。每当“三位一体”发出的诉求受到来自外在的拒绝时,就需要靠“打狗棍”来出击或自卫。当收到糖果的时候,“打狗棍”自然也受到善待。

华裔社群把自己封闭起来,自己造势自己爽,就算有5000个各自烧香的华团,最后还是不见友族理会,只好有求于这个政坛上代表华人的“打狗棍”,而这也就是马华公会最为得意的地方。马华能作的,就是倚在巫统的怀里,做“巫统宝宝”,吸吮巫统奶汁,不断地用舌头去打理老大身上的毛发,舔它的脚、背、肚囊,直到颈项……在巫统被弄到很爽的时候,也就得到了些许的恩赐。然而这一幕,是“三位一体”看不到也难于领会的。

看不起他人也找不到自我

在国家独立之初,没有人能够预言50年之后,各自为阵的族群文化传承和种族政治会为这个国家制造怎样的未来。直到今天,植入式的族群身份认同,让马来西亚人无法把他族与自己赋予相同的人格定位。这便已经形成了一种潜意识下的对抗,有者更以公开方式叫嚣不满和进行抗争,这在今天已经很明显地体现在马来人与非马来人,回教徒与非回教徒之间的明争暗斗。

mca party election nomination day 131008 04 chew mei fun 马华和巫统(也包括国大党)都是这个国家政治生态的始作俑者,同时也是这一生态下的受益者和受害者。半世纪前,马华公会为协助寄居在半岛的华人取得公民权费尽周章,付出很大努力。周美芬在一个辩论会上曾对台下听众说:“如果没有马华公会,你们现在可能都在中国呢!”这话当时引起在场听众的一片唏嘘。但周美芬说的是事实,这说明很多华人要么就是没有历史知识,要么就是不愿意接受一段历史身份。可吊诡的是,这些大声唏嘘的人,正是对马华抱有最深情意结的华人。

文化包袱是华人政治的致命伤

华人媒体其实也是如此,无论风格开放的东方日报,还是世华集团拥有的华文报章;也不论是巫统首要媒体旗下的华文电视制作,还是新闻部控制的电台电视华文节目,族群情意节浓厚的制作人们,对马华公会这个机构的热情,始终远远超出对其它的华基政党(如民政党或行动党之类)的热情。这或许还要感谢所谓“三位一体”为马华在现有政治生态下的生存提供了市场,使“三位一体”与“打狗棍”之间便形成了一种相互依存的含蓄纽带。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是情愁。

如此看来,马华再恶心,再不争气,但仍是自家的行头,“打狗棍”的功能还是得继续保留下去。今天,如果你还说马华公会代表大马华人,连巴刹的安娣也会笑你。不过你要是说谁谁谁敢怒敢言,谁谁谁没有LP,那可就是咖啡店里的加盐加料了,它可以让人眉飞色舞,甚至描绘出许许多多有声有色惊心动魄的斗争传奇、国阵内幕、升官玄机。本届马华党选,B队挑战派其实已未战先输,就算把党选结果开放给TOTO或大马彩,只怕也提不起太多悬念。

蔡锐明真能改变马华?

mca party election nomination day 131008 08 chua jui ming 但有趣的是,越靠近投票日,蔡锐明就提出越多听上去让人略觉有些新意的主张。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人们不禁要问究竟这些主张是发自内心并经过深思熟虑的,还是专门为了党选而临时刻意作出的竞选包装呢?

这两年来,蔡锐明究竟作了些什么?为什么他所有这些主张,过去在位的时候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呢?结论只有一个,蔡锐明也不过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他既然能调整自己的理念来适应竞选总会长的需要,那么如果马华不幸选择了蔡氏作总会长,他又会很快进行自我调整,来适应做一位称职“巫统宝宝”的角色。毕竟巫统对马华总会长的认同,比来自华社的认同更有操作意义。

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过去很多年来,华文媒体都要看马华公会的脸色行事,只有在308之后,积怨已久的编辑们才开始大起胆子调侃马华,有的甚至还想在太岁头上动土。马华党选候选人辩论会电视直播夭折,坊间传出两个版本,一传翁诗杰公务缠身不克出席,二传巫统干预制止辩论风气,恐延发巫统党选的辩论潮。

mca debate chua jui meng 151008 02 说真的,翁诗杰要是想辩,就算不直播,只在星洲或南洋的礼堂辩一场,又有何难?难道还要看巫统的脸色吗?难道这么多天也挤不出一点屎尿时间吗?换个角度看,摆明胜算在握的一件事,又为什么非要找人辩论呢?这便是现实,政治永远是用来教训人民的,人民的机会只有5年一次,那也要发生在称的上民主的国家。

直面华人社会内的多元现象

按照不同属性,大马华裔其实可以而分成若干类别。比如按教育背景来分,受国语和英语教育的华人在生活中比较容易与他族交往,感情与文化上趋向较欣赏国家的多元性。受华文教育的华人大多数都会有强烈的文化自赏和保护意识,不习惯欣赏他族文化,甚至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民族优越感。这些人是所谓大马“华社”的主流,也是马华政治力量的最大市场。

此外,如按宗教背景分类,人们会发现不同华人宗教团体之间基本上从来不做交流。唯华人穆斯林团体似乎根本无法进入华人社会主流。事实上,华基政党的背后,也会呈现某些明显的宗教背景,比如行动党的基督教背景、民政党的天主教背景、马华公会的多重宗教背景等等。

遇到回教问题,马华公会从来不咨询大马华人穆斯林团体。这种华人社会中极其复杂的教育、宗教和意识形态背景,导致华人社会如果不以马来社会作为竞争对象,换句话说,如果马华不以巫统作为假设的竞争对象,它就没有办法从华社四分五裂的背景和思维中获取支持力量。今天,能够维系华裔身份认同主要有四大因素:中文、方言、姓氏籍贯和饮食习惯。除此之外的其它文化因素,都必将受到时间的严峻挑战,难免日渐消失的最终结果。

历史不是让人缅怀过去的成就

今天大马半岛的汉文化,主要并不是由早年中国东南沿海的广东、福建、海南及客家移民在南来马来亚时所带来的文化,而更多的是在民国年间和二战前后,由中国内地(如湖南、湖北、上海、香港等地)知识分子转辗南洋,从事艰辛漫长的文化传播活动的结果。然而汉文化又因为人为的因素,近百年来既不能实现文化的本土化,也没有将本身的文化传播到友族社会,只能以一个相对弱势的文化继续存在。

早期诚心诚意帮助华人立足半岛的峇峇,今天在大马半岛又已经快要绝迹了,他们的后裔中许多人已把自己重新归纳成华人的身份认同。马华公会的领导权也经历了从峇峇的手上转到了受英文教育的华裔公民手上,直到现在又转到了受中文教育的华裔公民手上,这样的演变是人们始料不及的。历史是不能拆掉重建的,历史不是让人缅怀过去的成就,更重要的是吸取历史的经验教训。

wisma mca building 今天马来西亚没有按照一些人的意愿发展成为一个各族权利、文化及宗教平等的多元文化国家,而是根据另一些人的意愿,成为了一个以马来语为国语,回教为官方宗教,土著享有特殊地位的国家。这是一个实行“领头文化政策”的国家,但所有这一切已成为今天的现实,所有这一切也都记载了马华公会的点滴“贡献”。

入乡随俗,有得必有失

在中华文化中有两句话是任何一个中国人站在神州大地任何一个角落里都会说的,不过在马来西亚尚不曾听人说过。这第一句话叫“入乡随俗”。这第二句话叫“有得必有失”。相信这是很多华人事业成功的基本写照。很可惜,应当考证一下,究竟是早年在马来半岛传播中华文化的中国内地知识分子忽略了这些基本信条,还是当初受“左翼思潮”毒浸太深,以至誓死要把中华文化旗帜插遍世界每个角落。

马来西亚华人不自觉地背负了沉重的文化传承包袱,尽管马华公会的领袖们深知有些诉求是永远不能到达彼岸的,但“打狗棍”和“巫统宝宝”的双重角色,决定了马华领袖们不论付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交出一份能让族群满意的成绩单。

马华会鸡蛋碰石头吗

今天,谁能清楚说明国阵究竟是个什么机制?国阵成员党是否一党一票?是否每个成员党都有成为国阵主席的资格?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NO,也就是一切都由巫统说了算。既然如此,谈马华民政在国阵内扮演的角色有实际意义吗?当然没有。那对马华期待什么呢?马华又有什么威望或筹码足以实质性地影响巫统呢?

可以预见,不用太久,不是国阵,而是巫统会向大马所有种族敞开大门,届时马华公会要如何重新自我定位?看来翁诗杰还须早早多多烧香求神,不然时辰一到,就要请蕉赖道士筹备马华公会的法事了……

风还在刮,渐渐的,往事只能回味:“爱国的天职更鼓舞,……朝向这神圣目标”……

马华公会的哀歌(二):翁诗杰的两难

马华公会的哀歌(三):翁诗杰“不结盟论”自欺欺人

马华公会的哀歌(八):马华只管邀功不思正义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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