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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槟城天文学会的朋友,在元宵节分享月色普照光大的照片后,深有感触。

我在光大工作了10年,人老了,身体也开始出现状况,而光大却越变越美丽!

我就住在红灯角,是在光大周遭长大的埠底人。我见证了光大的起起落落,从1980年代的高峰辉煌、1990年代的走下坡,再到2000年后的不堪入目。

光大辉煌时期,我跟小学同学曾在四楼的叮叮店(电游),被手持刀片、年龄相仿的儿童抢劫;1990年代,14、5岁的我也曾在某个冷清清的早上,被18、9岁的年轻人抢走1令吉。

1990年代,我还看过一则新闻:一名胖子全裸爬进冷气管,企图逗留到晚上偷窃,结果塞在冷气管窒息而死。那时候,这种社会新闻所占据的版面,不到巴掌大小,照片比邮票还小。若换作是今天,媒体肯定渲染成“光大治安亮红灯”,“槟城沦陷”、“XXX出来面对”,然后全国版一版、地方版一版、社论一星期。

千禧年前后,光大的不堪入目更是笼罩着整个乔治市,犹如一座“死城”。所谓“死城”,是真的会酿成命案的暗黑城市。当时屋租统制法令已除,大量人口外移。然后,破窗理论发挥效应:阴暗角落过多、荒废建筑过多、夺命撅夺案不断发生(以现在观点就是不断沦陷又沦陷了)。光大内部更像“鬼城”,三楼原本最旺的地区,也昏昏暗暗。

社尾万山巴刹是光大商圈计划的一部分,一度无以为继,而决定拆除。约1990年代末,也就是最后拆除的那几年,我甚至目睹枪杀案。一位罗里司机从社尾买饭后,走回罗里处时,被枪手开枪击中头部。当时,我骑摩托车经过,惊睹有人躺在路上,趋前一看,还看到尸体头部侧边在冒烟。

这10年来,光大当然仍有不足之处。光大商场当年建好后是以售卖方式进行,如今要说服老业主接受现代化改革并非易事。

不过,看看乔治市这10年来到底改变了多少?

小时候,晚上常在暗巷吃的猪肉粥档,如今变成大名鼎鼎的“汉记粥粉”。爸爸常带我去中路吃的鲜虾云吞面档,变成了新街门庭若市的“竹升面”餐厅。熟悉的槟榔律煎蕊路边小贩开分店,冲出槟城放眼马新两国。

住在沓田仔的老虎炒粿條一家,努力开分档让家人继承。中路板面档也不落人后,从小贩晋升为平安巷的“阿牛板面专卖店”。多春咖啡巷弄则成为海内外名人必到之处。“文昌鸡饭”由第二、三代的兄弟继承,搬到另一个地点后变得年轻有活力,生意蒸蒸日上。

汕头街十字路口夜市小贩原本以爪哇面、经济米粉、酿豆腐著称,却在千禧年后,一档档倒下没落。后来,它在过去10年成功复活。余下坚持的两档经济米粉可以继续赚钱为生,原本苦撑坚持的粿汁、糖水、粿條汤、炒粿條,也成了著名的四大天王王牌美食。

更厉害的是台牛后十字路口的小贩。他们早在1990年代没落,却因为其中两三个档口坚持留下,死而翻生。他们的粿條汤、炒河粉,还有印度面都非常好吃。原本在这路边摆档的台牛后粿汁,也在儿子继承后,成为著名的台牛后沓田仔早市粿汁粿條专卖店(位于老虎炒粿條后面)。

这些在乔治市里认真讨生活的人,一路坚持下来,10年不变,如今纷纷开花结果。光大10年不仅寻回昔日光辉,而且变得更加璀璨明亮。全程LED路灯驱走了罪恶与黑暗,一众埠底街坊历经10年后抬头望向光大,成就了一段槟城的打拼精神,书写出动人的故事篇章。

我这一生都在埠底,有了家庭小孩亦如是。现在,一岁半的女儿出门望着光大都会,指着说:“爸爸,光大美美,做工”,让我感到无比自豪。


作者黄剑飞为槟州首席部长特别助理。

作者注:照片摄于2018年3月2日元宵节,取自槟天文学会理事Michael Te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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