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抢眼
最话题
最新鲜
阅读更多相关内容
的其他作品

新纪元风波,演便到“粪便之战”,真令我这位老屠夫笑弯了腰,什么粪屎污秽之词,浑身解数地使用了出来!

这些污秽文章,谁骂谁,我是没有兴趣看,因为文章长而空,有如苦瓜在口中。不过我写此文是要替那些最被人看不起的下层“粪夫”说几句公道话。

中国俗谚有言: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要养育13亿人口,当然粪肥是功不可没。不但农村处处有粪坑,连城镇也多有粪坑,即使北京,也不例外。我幼年四五岁时,也曾不慎坠落粪池,呛过粪水。

粪便被形容为最污秽的臭东西,也是最不雅之物,说来就令人呕心,故大家都避而不谈,或把“粪”字拆成“米田共”取代,甚至把粪臭雅称“夜来香”。然而它却是人类自己肚里制造出来的渣滓废物,人人都说大粪臭,唯有农民闻粪香。故农家最爱粪,屎尿就是肥料,当然舍不得肥水外流,故乡下农家,几乎户户都有粪池粪坑。

早期小镇没有卫生厕所,须在屋外空地盖一厕所,使用马桶,隔了数天,才有挑粪老人来倒屎。那是一行独门生意,当时很多老店还是使用马桶。天还没亮,夜来飘香,一名身材瘦小,但很健壮的赤脚老人,在昏暗龌龊的后巷里,伸手向家家户户取宝,大家慷慨施舍,任取不拒,故每次大唱丰收,挑著两桶满满的粪肥,健步如飞,满载而归。

郭沫若少年时,在县城读书时,看见农夫挑粪出城,被守门役吏敲诈勒索,一担要收两个铜板的出城费。郭沫若气愤之下,写了一副讽刺对联:“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剩屁无捐。”

一次我在惠安,看到居民把粪坑建在屋外,一座一座的鳞次栉比,星罗棋布,蔚为奇观,并发出阵阵浓郁的粪香。其实,屎臭三分香,人臭不可挡。他们笑我掩鼻,我则笑他们麻木,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北京的胡同,有其特殊之处,穿梭其间,处处“香气”袭人。一次,到胡同朋友家作客,恰有三急,朋友忙带我到屋外小房方便。焉知竟是数尺深的幽暗深坑,上面两块木板,我已数十年没有用过粪坑了,想到童年曾掉入粪坑往事,心头一愣,诚惶诚恐,但还得战战兢兢,俯首称臣。来前百步紧,出后一身轻。

又一次到了陕西的旅游胜地法门市,该地因〈法门寺〉而大名远播,生机勃勃。我到一家新店如厕,外猊新颖,里面竟然还是数尺深的原始粪坑,蛆虫钻动,就像逐臭贪夫,钻营往来。我想此地方圆百里,都是盛产瓜果玉米,虽已现代化,但农民还是爱粪如金,毕竟是:种地靠粪,瞎子靠棍。

可见粪是庄稼宝,少了长不好。所以农民爱说:尿是银子粪是金,积肥如积谷,粪坑是禾仓,猪牛满圈谷满仓。屎粪是庄稼的金银财宝,所以才有一首打油诗:“来时匆匆忙忙,去时心情舒畅。留下黄金一堆,留与后人来抢。”

文革时,一位知识份子聂绀弩被发配到北大荒,与另一友人万枚子共同清理粪便工作,聂绀弩作了一首《清厕同枚子》的掏粪诗:君自舀来我自挑,燕赵台畔雨潇潇。高低深浅两双手,香臭稠稀一把瓢。白雪阳春同掩鼻,苍蝇盛夏共弯腰。澄清天下吾曹事,污秽成坑岂肯饶?

粪便本是污秽之物,但这首诗写来潇洒自在,巧然成趣。诗人把大粪坑写成“燕赵台”,燕赵台又名“黄金台”,“黄金台”之典出自燕赵王当年专为招贤纳士而建,因置千金以台上,作为奖赏故而得名。像他这样一名对革命有贡献的高级文化工作者,本应在黄金台上称士,那里想到竟被套上右派大帽子的罪名而在污秽粪坑工作,寓义深长,令人玩味。

垃圾派诗人徐乡愁也以一首新诗《屎的奉献》,道出花香来自粪香:

屎是米的尸体,

尿是水的尸体,

屁是屎和尿的气体,

我们每年都要制造出:

屎90公斤

尿2500泡

屁半个立方

只有眼屎鼻屎耳屎若干

庄稼一支花

全靠粪当家

别人都用鲜花献给祖国

我奉献屎!

徐乡愁直接了当,毫不隐瞒道出:真正当家者,是最低下又脏又臭的“屎人”,可实际上,却被高高在上,那些有头有脸的“花”们当了家,成了粪堆上的灵芝草。

职业无贵贱,人品有高低,希望那些自鸣清高者,不要以粪屎来污蔑别人。


关注《当今大马》WhatsApp频道 随时接收新闻推送。

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