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历史系皇家教授邱家金去年末连番公开发表“华小文抄猫”论，以及声称华人应该放弃母语教育的言论引发轩然大波，曾经受到马青总团长魏家祥挑战辩论。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人昨晚终于首度同台，直接针对这项争议性的华教课题交锋。

邱家金（右图）辩称，本身的立场并非是要完全关闭华小。不过，他还是坚持，华小和其他源流学校将会分化各种族，若要促进各族互相交融，就必须从小学阶段开始。

因此，他建议，华小应该转用马来语和英语作为媒介语，并且把华语列为其中一项科目。

邱家金这番言论立即受到身兼副教育部长魏家祥的反驳。他炮轰邱家金的建议已经形同把华小变质为国小，并且辩护说，种族分化的问题是有其他原因，不能全归咎于华小。

然而，邱家金昨晚针对“华小文抄猫”论的立场也出现微调。尽管他依然批评华小过于注重背书，但他也改口风说，这是大马整体教育制度的问题，与西方社会相比，我国学生相对显得僵硬，思想不够批判。

邱家金曾受华巫两种教育

两人昨晚是出席隆雪华堂和马青总团联办的教育课题交流研讨，当面过招。其题目是“大马的华文教育是一项优势，还是相反？其学生是否是文抄猫？” （Kewujudan pendidikan cina di Malaysia satu kelebihan atau sebaliknya? Adakah produknya “copycat”?）。博特拉大学讲师庄华兴则担任主持人。

由于邱家金的言论之前在华社引起极大的争议，因此这场活动也获得大约400名华裔为主民众的热烈反应，挤爆了隆雪华堂3楼的首都剧场，有者甚至被迫站着聆听。

尽管庄华兴在开场时声明今天的活动只是一场讲座，并非辩论，不过邱家金和魏家祥在对话时却是激烈针锋相对，犹如辩论一般。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整场辩论都是以马来语进行，就连庄华兴也是以马来语来主持。

根据庄华兴介绍，邱家金其实曾经在小学阶段接受两种源流的教育，他在早上修读马来学校，下午则是在华文学校上课。不过，邱家金并没有讲华语，只是在追溯历史时秀了一句广东话。

魏家祥和邱家金昨晚的争论点主要是围绕在华小教育的人才是否是“文抄猫，以及华小是否分化了各种族。

华校教师强指秋天是最棒

邱家金在一开始立论时先礼后兵，首先称赞华小的确拥有本身的优势，并且不否认是我国的资产。不过，他较后即抨击，华小的教育原与西方不符，只是一味强调“正确”的答案，过于狭隘。

“一个英国妇女曾经告诉我他到华文学校求学的经验。老师询问她，到底哪一个季节是最棒？这名妇女认为春天是最棒，但是老师却指出，正确的答案应该是秋天。”

“这样的问题其实很主观，根本不能强制。”

不过，他也改口称，这样的问题并非只是华小独有，就连国小都只是懂得一味追求A等成绩，学生与社会严重脱节。

他以本身作为明讯奖学金评估委员会成员，以及在马大教学的经验作为例子，发现许多学生对我国历史的知识都是非常浅薄。

华小生记忆强但非文抄猫

对此，魏家祥（左图）随即作出反驳，强调华小生拥有很强的记忆能力，但不能因此指责为“文抄猫”。

他解释，由于华文是象形文字，所以才会强调背书，因此不能和英文及马来文的学习方式相提并论。

“记忆力强并非不好。我们在小学背诵乘法表，就成为很好以后求学的强温基础，我们在中学就能更快计算。”

他列举华校成功培养多个杰出人才，来强调华小生并非“文抄猫”。他们包括立百病毒发现者陈忠登、在短短4年即拿到史丹佛大学博士学位的年轻科学家谢明达，以及随身记忆棒发明人潘健成等等。

他也指出，华小数理科的教学更获得副首相兼教育部长慕尤丁的认可，并且呼吁国小向华小学习。

杰出人才是少数例外例子

两人随后也针对这项课题进一步辩论。邱家金指出，魏家祥提出的例子只是“少数特例”，而非普遍例子。此外，数理科也只是注重“量”而非“质”，因此我国产生不了同时是哲学家的科学家。

“尊贵的议员并没有区分这些是普遍还是例外的例子。其实，他提供更多例外例子，而非普遍例子。”

“大马目前面对的问题不是量，而是质。比如阿拉风波，你可以使用强迫的方式，但是却不能解决问题。”

魏家祥则以反表黑洞理论的残障科学家霍金为例子反驳，华小生尽管不善言辞和辩论，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智慧。

“国族还是族群较重要？”

邱家金接着转换至“华小分化多元种族社会”的战场，并质问魏家祥“国族（nationality）比较重要，还是族群（Ethnicity）比较重要？”

他强调，许多人误解他的意思，其实他并非是要消灭华小，而是担忧各种族人民无法交融的问题。他认为，华小和其他源流学校已经分化了多元种族，使他们无法顺利与其他种族交流。

“如果我们要建议一个国族，我们就必须确保各种族的学生，都能从小开始就能交融在一起。所谓，三岁定终身。”

因此，他倡议，华小应该转用英语和马来语为媒介语，并保留华语作为其中一个科目。

他也指出，华小学生在使用马来语和英语交谈方面存有弱点，远不如国小学生来得好。

暗批对方“夏虫不可语冰”

对此，魏家祥则认为，邱家金不应该只是指责华小引发分裂，因为华小生在升上中学和大学后仍然有机会与其他种族交流。

他以本身作为例子表示，“我是来自马来甘榜，尽管我穿沙龙，但这不代表我变成马来人；尽管我读华小，但这不代表我不爱国。”

他指出，许多因素也会影响各族之间的交融，包括居住的地方，以及社会影响的问题。不过，最重要还是个人的思维。

他也表示，华小并非散播种族沙文主义的场所，它所采纳的课程与国小其实都一样，效忠的君主也是一样，只是采用不同的语言。此外，华小60万名学生当中，也有10%非华裔学生，因此各族学生都有机会交融。

他更以“夏虫不能语冰”作为总结，不点名批评邱家金如果没有真正接受华语教育，就不会明白华小的情况。

“他要的华小等于没华小”

魏家祥较后在记者会上也再度反驳，邱家金提出的建议和单元源流概念都是一样，他所要求的马来语和英语为主，另外增设华语科，根本就是国小。

“他要的华小模式，就是等于没有华小。当主要媒介语都是马来语和英语，还是华小吗？”

昨晚的活动也设有观众问答环节，不过多数提问者都是围绕在其他不相关的教育课题，只有少数是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