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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现场(43)

我参加了Bersih,以记者的身份,工作的理由,但我深切感受到,我参加了Bersih!

 

人在现场,我同事访问了画面中的黄衣aunty,问她为什么而来?她高举手中的菊花,说她58岁了,想要国家未来做出好的改变。

一个58岁的婆婆,大可在家悠闲地享福,她却选择走上街头,最后还被水炮和催泪弹搞得如斯狼狈。

年轻如我在远距离都承受不了催泪弹那刺眼呛鼻的感官攻击,感觉就像很多支针同时刺在脸上般难受,可这位58岁的老婆婆却在近距离完全承受了。

 

她从头到为都没放下手上的花。

 

除了这位婆婆,我们还访问了许多参与者,其中有一位完全是个家庭主妇look,感觉上是那种不会出来抛头露面的妈妈,她小小声地回答,她是为了下一代而来。问她不怕被抓吗?她看了身旁的孩子一眼,说为了下一代着想,被抓就去做牢几天咯。

她的回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象这就是妈妈应该为孩子做的事。

 

这理由没有政客的说词那么富丽堂皇,不像激进分子那么愤世嫉俗,却让我动容。

 

我在现场看见很多的家长牵着孩子的手一起游行,很多步伐阑珊的老年人在烈日下,阵雨中坚持向前走。他们根本不具杀伤力,却面对警方一波又一波的暴力对待。事实上,在如此拥挤的人潮里,当警方发射水炮和催泪弹时,年轻小伙子还可以奋力逃跑,可这些上了年龄的家长,没有体力的老人,他们根本无法逃生,即使大家想拉他们跑,他们也跑不动了,只能在现场被水炮射得全身湿嗒嗒,被催泪弹轰得眼泪直流。所以警方在短时间内无情地发射一轮又一轮的水炮和催泪弹攻击,被攻击的对象就是他们。

 

如果有那么一个国家,父母诚挚地为孩子的未来做出诉求,却必须因此遭到警方的暴力对待,这叫人如何不心寒?

 

可是,每一次我在现场担心他们的身体无法承担,以为他们就会因此离开时,我发现他们只是用水和盐洗把脸,然后又再勇敢地加入游行行列,等着面对下一波的无情攻势,当然也等着诉求能被听见。

 

这么诚挚坚毅的意念,难道不足以化成推动国家进步的动力?

 

在兴都教的仪式里,信徒会用钩子钩住身体,用铁支穿过脸颊,以身体的痛楚来证明自己意念的虔诚,期望心愿被神听见然后实现。那么这些长辈在Bersih 2.0用身体承受那么大的暴力苦痛后,他们的声音到底会被谁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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