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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受刑人流落街头,“我们只想找份工”
Aug 8, 2017 1:00 PM
更新: 7:37 AM

过去8个月,加内甚(Ganesh)都在街上流浪。大部分的日子,他都坐在富都城市转型中心(UTC)一带的行人道上。

每天,加内甚看着轻快铁穿过人民广场(Plaza Rakyat)。而上月起通车的双溪毛糯—加影捷运一号线,也带动了这一带的人潮。尽管这些耗资数亿令吉的发展计划不断改变吉隆坡的城市面貌,但加内甚的生活作息却没有很大的变化。

白天,他会到联邦直辖区伊斯兰理事会(MAIWP)官员派免费食物的地方领取食物,这可能是他一天当中的唯一一餐。夜晚,他必须躲避执法人员,以免成为被“扫街”活动清理的对象。

这天,下午1点左右,《当今大马》记者在加内甚生活的一带和他碰面,直辖区伊理会已派完100包食物,正准备离开。

“他们来派食物,为什么他们不问问:‘你的问题是什么?’我们(街友)并非要钱。”

“我们有技能……为什么他们不说:‘我们会为你找工作’?”

坐了30年牢

51岁的加内甚,在新邦令金监狱坐了30年的牢,已学会制作西装和其他服装。他说,自己想要的,只是利用在牢里所学技术来赚取生活费。

“我会画草图、剪裁和缝制整套衣服。”

“我还需要睡在街上多久?警察时不时就会来打扰,把我们带走。”

“我在监狱原本拒绝学习,但现在我可以说华语,我也可以说英语,为什么人们就不给我们机会?”

加内甚(见图)说,他早前看见《当今大马》访问直辖区伊理会官员,就主动接触记者,希望能让更多人了解到,他们需要的不仅是食物和衣服,而是有机会继续他们的人生。

“我坐在这里,看见人潮从轻快铁上上下下。”

“我也希望可以搭乘轻快铁或新的捷运……不过,现在你不给我机会工作,我该怎么办?”

他感叹,社会人士及自己的家人,都对有犯罪前科的自己充满刻板印象,而他也并非独特案例,许多街友也都面对同样问题。

“无论我到哪家店,我看到外籍移工有很多工作机会,为什么?我想要知道。”

“为什么我们自己的人却被边缘化了?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却有更多人活在街上。”

30令吉换选票?

他抱怨说,外籍移工的生活比自己更好,而他只有一件衣衫。不过,他认为自己仍然比他人幸运,有些年轻人甚至为了忘却痛苦而陷入滥用毒品的泥沼。

此外,加内甚也揭露,会有人提供街友30令吉或50令吉,以换取选票。

“你是摧毁我们的人,当你给我30或50令吉,我必须坦承,你倒不如直接把我送回监狱,就没问题了。”

“但我们要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多久?”

他说,前一天,吉隆坡市政厅官员开着卡车,将街友“像垃圾一样”丢弃。他抱怨说,政府目前的政策,只是扩大贫富差距。

“他们(执法官员)来,将人放到卡车上将他们载走……为他们验尿,而之后又再释放他们。”

“这些人之后又回来,坐在原地。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试试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可以工作?”

执法人员“扫街”

2017年东南亚运动会将在吉隆坡举行,不少社运分子和公益厨房(soup kitchen)志工发现,在各大国际活动举办时,政府执法人员特别针对流浪者和无家可归的人。

其中,“街头厨房”(Dapur Jalanan)负责人说,其志工发现,8月1日凌晨有一场“扫街”行动,多达30名隆市政厅和福利部官员围捕街友。

街头厨房发表文告说,街友不该被当成罪犯,他们要的仅是继续生存。

“他们(街友)遍布在城市各角落,因为他们皆是政府体制的受害者,国家仅一味要成为发展国家。”

街头厨房在近期在吉隆坡戏院街(Jalan Panggung)举办开斋节街头庆祝活动,让所有人来享受食物和节庆。

文告说,执法人员围捕街友,并把他们带到新古毛(Kuala Kubu Baru)的国民服务营区三个礼拜。

让街友有临时居所

而社运分子阿兹米(Syed Azmi Alhabshi)说,政府和志愿团体都努力做了很多事,不过根本问题是需要在重新思考《1977年赤贫人士法令》(Destitute Persons Act 1977)下的“无家可归”(homeless)定义。

“‘无家可归’者,就是没有家,所以重要的是让他们有临时的安全居所。”

他也声称,自己曾到国民服务营区去探视街友,也准备好协助他们获释。

阿兹米并未大力抨击执法机构,他说,想要帮助街友的人,可以试着为街友寻找合适的工作和永久庇护所。

“要为他们争取权益,而只是让他们睡在街上,并不是个合适的办法。”

而对加内甚而言,继续留宿街头也并非他的未来计划。他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裁缝师,也已准备好接受任何工作,让他有一天能和家人团聚。

“我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加内甚强调,他所说的,仅是希望能帮助其他面对相同处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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