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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阋墙踢爆林甘贿赂法官<br>胞弟指他掌握反贪污局行踪

专访

於1998年向反贪污局揭露资深律师林甘涉嫌向大法官、总警长和总检察长行贿的迪鲁纳马(Thirunama Karasu Kandar Veluppillai)宣称,其胞兄似乎对反贪污局的行踪了如指掌,更事先获悉情报指该局官员将上门调查。

迪鲁纳马(左图左)上周接受逾两个小时的《当今大马》中英文版及网络电视联合专访,揭露他当年如何向反贪污局揭露林甘行贿,包括被家人威迫假扮精神病人等过程。

民主党秘书长黄朱强於11月18日召开记者会,公布迪鲁纳马曾在今年3月16日及19日两度向警方举报被林甘利用,在1996至1998年期间充当代理人,以贿赂前任及现任法官、前总检察长及前全国总警长。其行贿的方式包括赠送巨款、手机、皮革公事包、手提袋、缴付手机电话费甚至送汤水等。

但是,林甘(右图)过后却向媒体出示由一位在八打灵再也精神科医生迪瓦达斯(Deva Dass)於1998年3月所撰写的医药报告,力证迪鲁患有精神病,并指弟弟曾进入马大医院治疗,因此迪鲁举报指他贿赂法官和警官的指控,丝毫不可信。

针对林甘的指控,现年50岁的迪鲁纳马强调,之所以亲来《当今大马》位于吉隆坡孟沙路的办公室,主要就是澄清与反驳这项不实的指控。他表示,他曾遭到林甘和姐姐责骂与恐吓,甚至强迫他 装疯弄傻 ,以便向反贪污局推翻本身的证词。

他也揭露,本身曾经为林甘卖力,因此曾参与后者的不少次行动,包括抢在反贪污局调查之前转移一大笔款项。

“我不知道他如何获知反贪污局将会上门。”

【请点击观赏专访短片】

以下是专访问答的精萃:

问:林甘宣称你曾在1981年试图自杀,这是真的吗?

答:没有这回事,没有医药报告,叫他举证。

问:在你的警方报案书中,你宣称,你的伯伯曾在1996年匆匆跑来办公室,指反贪污局将上门调查。请详细说明。

答:在1996年5月,我的伯伯——柏林古拉三美(Perincuramasamy)匆匆跑进来。当时候我在我胞兄的办公室,拿督林甘也在场,还有我姐姐金玛雅德微(Chinmayadevi)也在场。他(柏林古拉三美)说,反贪污局将上门来。

(林甘)感到慌张,他指示我和姐姐和另外一人——郭志坤(译音Francis Kok Chee Khoon)前往位于苏丹伊斯迈路段东方银行(Oriental Bank)从户头取出一笔巨款。我拿了27万5千令吉,然后存入我的大众银行户头。我拥有文件证明这个交易。

问:然后发生什么事?

答:接着他要我们从他的银行户头,开5张银行汇票,每张6万英镑,然后他存入5个人的户头,这已经在我的警方报案书说明了。包括我在内,共有4个人跟随他去伦敦(存款)。

问:那么总数共有150万令吉,很大笔的款项。

答:郭志坤也(从林甘户头)提出一笔巨款。

问:那么,你的意思是除了上述你看到的之外,还有其他款项被提出来?

答:是的,林甘当时感到惊慌失措,因为反贪污局正在调查柏华惹钢铁厂的丑闻。

问:那么(林甘的)东方银行户头被提空了?

答:我不知道是否已经空了,我不知道余额。

问:存入你大众银行和伦敦户头的款项如何了?

答:在伦敦,我的胞兄(通过假冒)於1996年提出那笔6万英镑,我并不知情。

问:那你是如何获悉的?

答:我去伦敦要提款时,银行告诉我有关款项已经被转入我胞兄(林甘)的户头了。

问:你是什么时候去伦敦的?

答:大概在1997年。

问:那么你的大众银行户头呢?

答:我把钱提出了交给(林甘),他说,这钱是属于某个人的。他向我施压,并提到一名大人物的名字,指那笔钱是这个人的,(如果我不交出来的话)他将向我追讨。

问:你是在何时提款出来?

答:在(1996年)7月。

我要公诸于世的重点是,我没有精神病,因为我是在1998年被迫装疯弄傻。这是我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问:在1998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答:1998年3月第一个星期,我胞兄来我的家,要我跟他出去。我跟随他的车,他问我是否曾把照片交给一名律师——拿督沙菲宜。

问:什么照片?

答:是林甘和前联邦法院首席大法官敦尤索夫晋一起的照片。

我回答说没有,然后他向我怒吼,指责是我干的,因为我曾把旅游文件给该名律师看过,所以(拿督沙菲宜)才知道纽西兰旅游的事情。

他说,他(林甘)曾给我看过3本纽西兰旅游的相簿,因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此事。

然后,他要我跟他去(八打灵再也)东南亚花园的一家餐馆,我的长姐(雷芝米)也在餐馆里。在餐馆里,林甘表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照片了”,就连反贪污局也知道纽西兰之旅了。

他说,反贪污局将会来我的家,找我和家人去问话。他说我绝对不可以告诉反贪污局,关于他与那些法官、前总警长、上诉庭法官和其他在我的报案书中被点名的人之间的交易。

他恐吓说,否则我将会出事。他提到一名大人物将找我算帐,还有我的孩子将被绑架,我将被逮捕,因为我提到前总警长的名字。

他叫我逃亡到印度,他表示,反贪污局肯定会找我去问话,然后强迫我说出真相及我所告诉过其他律师(沙菲宜)的事情。

所以,我不知道他如何获知反贪污局将会上门,这令我更加心惊胆战,他要我别向反贪污局透露任何事情。

我告诉他不行,因为我已经向律师(拿督沙菲宜)透露了详情,我不能够这么做(向反贪污局撒谎)。他叫我最好跟他的指示去做,这让我感到害怕,他正干预反贪污局的调查。

问:这一切对话都是发生在餐馆内?

答:是的。

问:接着怎么样?

答:然后我回家,当时是星期天(1998年3月8日),反贪污局官员来我家,他们在屋外喊我,这是反贪污局首次与我说话。

一开始时,我没有开门,接着他们去我家后面出力的敲门。我告诉妻子,反贪污局来了。我很肯定,因为我胞兄事先警告过我。

我开门后,他们表明身份,他们共有3人。他们表示,我曾经向一名律师供证。他们表示我曾见过其他大人物,以及披露我胞兄向法官和前总警长行贿的事情。他们表示,他们将会调查此事。

他们要带我走,因此我跟随他们去大使路的反贪污局总部。他们要求我重覆所告诉过其他律师的事情,以及在1997年发生过的事情。开始时,我受到(反贪污局)恐吓,接着我给予合作。他们拿走我的皮包和钥匙,所有的东西。

他们从我的口袋里找到一张纸——那是我正在草拟的宣誓书,我目的是要推翻早前另一份於1997年12月在巴生一间酒店被我胞兄强迫签署的宣誓书。

反贪污局官员质询我关于这张纸,然后我做出解释,我告诉他们,我正准备会见律师以寻求意见,如何推翻我早前的宣誓书。

问:你告诉反贪污局官员什么了?

答:在盘问中,反贪污局官员要知道我告诉拿督沙菲宜和其他人什么事情。我说,这是关于我胞兄在1995年和1996年的贪污问题,我知道内情,因为当时我是为他办事。这是我录取的第一份口供。

问:你告诉反贪污局的内容,是否与你今年初向警方报案的内容一样?

答:是的。

问:接着呢?

答:盘问过程共几个小时之久,我在当天获得释放。我说我不想回去,因为我感到害怕,因为我胞兄事先曾恐吓我。

一位名叫拉萨的官员表示,我可以在反贪污局过夜,他的官员将在隔天送我回去。

在两名反贪污局官员陪同下,我在隔天(1998年3月9日)回家。回家途中,他们陪我去我存有保险箱的银行,我给他们一些文件,证明(林甘与)法官的关系。然后,我就回家了。

问:你的胞兄是何时知道(你被反贪污局问话)?

答:在同一天,我告诉在我家里的姐姐,我已经被反贪污局录取口供。我姐姐骂我,“我的天啊,为何难这么做?我们已经告诉你别录取任何口供了”。

我说,我无能为力,因为我不能隐瞒事实。她致电通知我的胞兄关于我做过的事,在林甘的指示下,我姐姐要我去找一名精神科医生,然后假扮病人。

她表示,我们现在所有人都有难了,因为反贪污局将调查我们。她说,(林甘)非常情绪化,其妻子也正在哭泣。她表示,我的孩子现在很危险,因为我提到那些大人物的名字。

她再次致电我的胞兄,她叫我去找我太太的公司委任的医生。她叫我装疯弄傻,以便让该医生推荐我去看精神科医生。

问:你是如何假扮?

答:我假扮我有自杀倾向,我大哭等等。

问:这些是他们叫你做的?

答:是的,他们叫我做的。

问:那么你应该是扮得很好。

答:他们恐吓我太多次了,他们表示我的孩子可能被绑架,他们表示警方可能会逮捕我。

问:那么你当时感到非常害怕?

答:是的。

问:接着呢?

答:我去八打灵再也一间诊疗所,我假扮病人,我扮成我非常颓丧和情绪化。我是乘电单车去的,他们推荐我去找迪瓦达斯(Deva Dass)医生。

我向迪瓦达斯解释,我面对一些家庭问题,令我感到非常颓丧及情绪化。他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开药方给我。我没有告诉他,我正受到反贪污局调查,因为我姐姐叫我别说,她吩咐我,只需要表示我面对家庭问题。

问:你与迪瓦达斯医生的见面多长时间?

答:半小时。

问:接着呢?

答:他叫我去取药。

问:你接下来还有找迪瓦达斯医生吗?

答:我第一次看病是在1998年3月10日(隔天又去了一次)。

问:他给了你什么样的药?

答:我没有服用那些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病。总的来说,我一共找他两次,他给了我大约15至20粒药丸。

问:接下来呢?

答:3月12日,反贪污局再次来我家要盘问我,他们表示遗漏了一些事情。当我去反贪污局时,我不想继续录取第一次的口供。我告诉他们,我要录取第二份口供。

我姐姐之前曾教我,宣称我是在反贪污局官员的恐吓和殴打下才录取第一份口供。因此,我告诉他们,其中一名官员曾经殴打我。

他们随即传召该名官员询问是否曾经殴打我,有关官员作出否认。

我是在撒谎,一名高级官员问我是否受到任何人的恐吓,我没有告诉他们(遭到家人恐吓)。我不敢透露。

问:你还说了些什么?

答:他们问我,是否因为受到恐吓所以才要录取第二份口供。我告诉他们,我的第一份口供并不正确,但是我没有披露我曾经找过精神科医生。

有很多官员前来找我,他们叫我别这么做。他们说,我是为大马政府肃清制度,他们问我:“为何你要这么做?”

当然我没有回答他们,我感到害怕,因为我胞兄曾经恐吓我,我已没有其他选择。

问:你有没有告诉他们遭到胞兄恐吓?

答:没有,我没有告诉他们。

问:你是否还记得你在那里呆了多久?

答:第二次录取口供非常简短。当我撒谎时,看起来非常的愚蠢。我告诉他们,我不知道前首席大法官(尤索夫晋)的住家,所以我是从法庭跟踪他回家。我录取的第二份口供是非常荒谬的。

他们记录在案后,一名反贪污局官员表示,我与第一份口供自相矛盾。在反贪污法令下,他有权扣留我8天进行调查。

他们为我戴上手铐,领我去见法庭推事。我告诉推事我必须照顾家人,因此他把扣留期减少至6天。接着我被带往敦伊斯迈花园的警方扣留所。

问:反贪污局在这6天内是否有盘问你?

答:他们不时来带我去指出那些法官的住家。我向他们一一指出所有法官的住家,所有在我警方报案书中提及的屋子。他们要鉴定我所说的是否真实,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所有我不曾去过的屋子?

问:在这6天里,你是否说真话呢?

答:是的,他们进一步盘问我交给法官们的事物。

问:他们是否有问关于你的第二份口供?

答:我告诉他们,我感到害怕因为牵涉到这些人,以及我受到恐吓。

问:你之前一直都载你的胞兄到这些屋子开会?

答:通常是在晚上。我载他去的时候,他会携带一大堆的文件。当我去载他回来时,他只是带回来一份文件。我通常使用不同的车子。

问:为何使用不同的汽车?

答:因为他不想被人看到同一辆汽车经常出现。

问:这些会面通常为时多久?

答:两个小时,有时候三个小时。

问:你在那里等待?

答:他会叫我回家,(当需要载他时,)他会致电给我。

问:与尤索夫晋的会面有多频密?

答:据我所知,在1995年至1996年期间,共有6至8次。

问:你并非唯一载他的司机?

答:还有一名前司机,他告诉过我(曾经载林甘到尤索夫晋的家)。

问:你的胞兄是否告诉过你,为何他去尤索夫晋的家?

答:他说有重要的案件要讨论,所以我才知道他与前大法官的关系。有一次,我在车里劝他小心,以及别再这么做。但是,他说没有人知道此事。

问:那么,在被扣留6天之后,你被释放了?

答:没有。在被扣留的第6天——1998年3月17日,他们向我录取第三份口供。一名反贪污局高级官员很有礼貌的告诉我,“你必须说出真相,我们是要肃清司法界。别害怕你的胞兄,别害怕任何人,你只需给予真实的口供”。

我给予这名高级官员详细的口供。

问:你第三份口供与第一份有何不同?

答:它比第一份口供更详细,因为在录取第一份口供时,我仍然感到害怕,因为我胞兄在餐馆里做出的恐吓。我也担心,因为他知道反贪污局要前往我的家。他事先已经获得情报。

问:在录取第三份口供后发生什么事?

答:我的姐姐前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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