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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族冲突再次爆发机率小<br>研发不足经济竞争力剧跌

杜乾焕独家专访(四)

拥有经济学者背景的民政党中委杜乾焕(左图)认为,研发能力未能达到国际水准,是导致马来西亚国际竞争力剧降的主因,当务之急就是改革饱受种族主义困扰的教育制度。

不过,这名温文尔雅的前学者却认为,经济欠佳未必会再次酿成种族冲突,因为目前我国上层与中产阶级已经趋向多元化。这与1969年513事件发生时,富有者皆是华裔的情况有所不同。

杜乾焕是在本周一,即民政党大会结束隔日,于《当今大马》位于吉隆坡孟沙的办事处接受《当今大马》中英文版以及《当今大马网络电视》的专访。

杜乾焕目前已连任3届槟州行政议员,主管经济规划、教育、人力资源、科技与创新部门。他持有马来亚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参政前曾在国民大学经济学院任职副教授。

制造业先拨头筹却后劲不足

他表示,马来西亚经济在过去数十年来之所以能够持续高增长,主要归功於两大主因,第一是我国成功在有利的全球商业环境下,率先发展制造业能力,当时也没有类似中国、越南等的竞争对手;第二是我国拥有丰富的天然资源,加上原产品的价格持续走高。

不过,杜乾焕警告说,原产品的价格不会长期走高,石油也即将枯竭,马来西亚正面临严峻的潜在考验。

他感慨地表示,尽管马来西亚在制造业方面拥有非常成功的开端,但是却后劲不足,无法栽培出具有研发能力的人力资源,来支援制造业升级的需要。

“我们在组装和测试方面非常成功,可能也进行一些工程设计的工作,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失去在工程设计方面的竞争力,实际上某些类似的设计已迁出马来西亚。”

“如果你询问工业高层,他们希望把研发总部保留在马来西亚,当然不是最高科技的研发工作,但是他们经常面对优秀设计工程师难寻的问题,这与我们的教育制度有关。”

至于扮演国内制造业先锋角色的槟城,杜乾焕表示,虽然槟州政府正在发掘新的产品和领域,并尝试转向服务业和旅游业发展,但是最大的困扰依然是人才的不足。

“全面重整教育制度是相当重要的,这将影响槟城。”

政府没有对症下药整顿教育

毕业于马来亚大学,曾在国民大学执教的杜乾焕坦承本地大学的素质每况愈下。他语带无奈地表示,虽然政府推出教育大蓝图间接承认问题的存在,但却似乎并没有对症下药,因为问题的症结,就是长期缠绕高等教育的种族政策。

“追根究底说,如果种族政策依然存在,如果你无法在很大程度上将之摒弃,我很怀疑其他的努力能够达致什么成绩。”

“我认为这是非常关键的问题,除非我们迅速解决它,否则它将进一步削弱我们的竞争力。”

另一方面,有别于其他国阵领袖一贯危言耸听的口吻,杜乾焕相信,虽然国内社会贫富悬殊呈现扩大的趋势,但从目前国内的种族经济结构变迁来看,1969年513种族冲突重演的机会不大。

“明显的上层与中产阶级的种族结构已不再象1969年般单元。当年很难看到成功富有的土著商人,但现在的中产阶级非常多元化。你可以说这是新经济政策的成功,因此种族冲突发生的机会不大,但是依然存有潜在爆发的危险。”

不过,他遗憾说虽然城市贫民的生活费不断上涨,实质薪金不升反跌,但人们往往不将之视为阶级问题,只会从种族的角度来看待经济萧条的问题。

第9大马计划中披露的数据显示,与华裔和印裔相比,我国土著之间的贫富鸿沟和不均正 逐渐加剧 。目前马来西亚是东南亚国家当中国民收入差距最悬殊的国家之一。

〖点击观赏独家专访短片〗

以下是独家专访的对答摘要:

身为一名经济学者,你如何看待马来西亚和槟城在接下来5至10年的经济表现?我国的石油逐渐枯竭,经济是否面对潜在的危机?

我想是的。一直以来我们能够持续成长,是因为成功建立强大的制造业能力,尤其在电子业方面,并拥有象美国这样的庞大市场。此外我们拥有丰富的天然资源,而原产品的价格又高涨,但是随着中国和越南的崛起,竞争愈加激烈。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制造业占优势的另一项原因,在于我们是先行者,而且在非常有利的全球商业环境下开始发展制造业。当时我们遇上跨国公司重新分配人力资源,也没有中国或印度的竞争,而当时整个东欧也没有竞争力,因此我们占有优势。

但是30年后,我们却没有进行类似台湾的工作,台湾却在新竹设立了工业技术研究院(ITRI),建立了庞大的研究与发展(R&D)能力,带来数亿令吉的收入,拥有5千名科学家,其中超过800名是来自顶尖大学的博士人才,很不幸的马来西亚的电子业却没有经历同样的发展。

我们所面对的其中一项最大限制就是人力资源的栽培,无法发展至跨国集团所要求的水平。我们在组装和测试方面非常成功,可能也进行一些工程设计工作,但是现在已经失去在工程设计方面的竞争力,实际上一些类似的设计已经迁出马来西亚。

如果你询问工业高层,他们希望把研发总部保留在马来西亚,当然不是最高科技的研发工作,但是他们经常面对缺乏优秀设计工程师的问题,因此这与我们的教育制度有关。

我认为这是非常关键的问题,除非我们迅速解决它,否则它将进一步削弱我们的竞争力,因为在未来数年内,中国将培育更高素质的人力资源,越南、泰国和印尼也一样,而印度已经拥有很优秀的人力资本。

原产品的价格不会长期走高,石油也即将枯竭,我们的确有值得感到忧虑的地方。

槟城的经济表现呢?

槟城也面对同样的问题,我们目前正在发掘新的产品和领域,尝试转向服务业发展,尤其是旅游业。我们做出了一些努力,也达致一些成就,但是若要长期持续成长,面对的还是同样的问题,即我们是否能够培育出工程与设计的人力资源,或是服务业的人才。

为马来西亚教育制度进行全面整顿是相当重要的,这将影响槟城。

政府是否有改革教育制度的意愿?工程与设计技术的栽培需要很多的创意思考,但是现今的教育制度并不鼓励创意,看看近来的大专校园选举越来越糟糕,对学生运动的打压依然横行。这其实是在开倒车,校园选举只是其中一个例子,本地大学的学术排名也在下跌。

这是让人遗憾的,许多年前我们拥有受公认为优秀的大学,曾几何时马来亚大学的学术水平能与新加坡大学平起平坐,理科大学刚开始时也交出很好的成绩,然而其他的大学你我都很清楚。

执政者是否也拥有同样的焦虑?

我不确定。他们推出教育大蓝图,表明要下定决心发展本地大学成为世界顶尖大学,此举等于间接承认问题的存在,但是他们是否采取正确合理的方式,我也不确定。追根究底,如果种族政策依然存在,如果你无法在很大程度上将之摒弃,我很怀疑其他的努力能够达致什么成绩。

种族关系恶劣是否与经济萧条有关?

两者之间有一定的关系,无可否认在过去几年来,城市贫民一直都面对经济问题,可能乡区的垦殖民目前没有问题,因为原产品价格的走高,但是这个情况能持续多久,我不确定。

至于城市贫民,他们的生活费上涨,薪金却没有以同样的速度增长,实质薪金(real wage)更是不升反跌,国家银行在其年度报告里也承认这点。若你看看第9大马计划的报告书,它也指贫富悬殊已加剧。

问题是人们不将之视为阶级问题,却以种族的角度来看待。他们环顾周围后就表示“华人生活更好,我们却更加贫穷”,因此我担心种族关系有愈加恶劣的危险,因为他们把问题归咎于错误的对象。

虽然如此,明显的上层与中产阶级的种族结构,已不再象1969年般单元,当年很难看到成功富有的土著商人,但现在的中产阶级非常多元化,你可以说这是新经济政策的成功,因此种族冲突发生的机会不大,但是依然存有潜在的危险。

独家专访杜乾焕(一):

非种族路线国阵党建议遭拒绝,去种族化靠公民社会

独家专访杜乾焕(二):

杜乾焕总结“纠正国阵”经验,更中庸、开放和廉洁改革失败

独家专访杜乾焕(三):

下届大选反对党未必大胜,杜乾焕预测许子根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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