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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sih 4:抗争无罪,上街有理

Bersih 4.0委员会的34小时大集会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回顾2007年11月10日的Bersih 1.0,主旋律就是干净与公平的选举。选举制度与程序不干净不公平,“选出来”的政府自然缺乏正当性。这个主题持续贯穿往后两次的净选盟大示威,不曾动摇。

诚然,Bersih 2.0和3.0的人数之所以能大幅度增加,与一些客观条件有关。当时社会放眼2013年的大选,民联气势如虹,民间逐渐看到改朝换代的希望,毅然投入街头运动,营造氛围,殷切盼望政改能够一蹴而成。

犹记得当时伊斯兰党站到最前线,不但全国动员,且派出志工团(Unit Amal)维持秩序。Bersih 2.0大镇压过程中,志工团的专业表现在非穆斯林社群当中好评如潮,间接鼓励更多华裔年轻人出席Bersih 3.0。

这些客观条件,当下荡然无存。但505之所以变天失败,原因正是我国选举制度存在严重的缺陷,而政治架构基本上服膺于执政集团尤其是巫统。

勿让情绪模糊了斗争

换言之,自2007年以降,三次的净选盟大示威固然成功破除马来西亚民众把群众运动视为洪水猛兽的忧惧,并迫使纳吉政权做出部分妥协(例如废除内安法令以求赢得选票),但执政集团依然掌握着绝对优势,特别是选举委员会公然为政府抬轿,选举制度仍旧不干净不公平,所以国阵尽管输了选票,还是赢了政权。

因此,对505无法成功撼倒国阵霸权而极度失望的民众,首先要弄清楚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平等和透明的基础上与这个政权斗争,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还能够让国阵的得票不过半已经是1974年以来一个重要的成就。随后民联的瓦解固然让人情绪低迷,安华再次入狱也叫人对纳吉政权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感到心寒,但负面的感受不应模糊摆在眼前的斗争。

当下在野势力确实疲弱,但上届大选之后,纳吉政权的日子也不曾好过,尤其丑闻一单接一单。无论以《前锋报》,《星报》,《新海峡时报》和《星洲日报》高层为首的媒体化妆师如何粉刷,纳吉个人的诚信濒临破产已是不争的事实。

26亿马币“献金”浮出台面以后,纳吉从未否认这笔款项汇入其个人户头,仅一再重申是“为公”而非“为私”,对于受惠的党内人士在他面对舆论攻击时选择沉默,也不无微词。纳吉腹背受敌,狗急跳墙,冻结The Edge出版准证,绕过宪法程序开除总检察长阿都干尼(其所领导的一马公司案特工队也随之解散),延揽国会公账委员会主席诺嘉兹兰进入政府出任内政部副部长,并更换政治部主任,以及反贪委员会主席阿布卡欣与和国家银行总裁洁蒂的异动,在在说明他不但一再干扰一马公司案的调查程序,也极尽所能阻止26亿丑闻背后的真相随之曝光。

纳吉胜之不武应下台

政治献金并非新鲜事。马哈迪主政时期,政府支撑的朋党企业资助国阵的竞选基金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在那个年代,政治亲信达因是巫统总财政(并于1984年起出任财长),党内固然有斗争,政权却相对稳定,并无倒台的危机,因此马哈迪无需以个人名义接受献金。事实上,马哈迪虽然在1991年把财长一职交给安华,却依然保留达因为巫统大掌柜直到2001年,两人相互依存长达20载的事实,由此可见一般。

纳吉虽然继承了马哈迪一手创造的威权体系,却没有任何威信,波谲云诡的政局也让他无法信任身边的所谓“盟友”,才会出现政治献金直接通其私户的行为,为马哈迪所不敢为,大胆的程度让后者自叹不如。如今巫统全党上下的疑问不外是:“这笔钱果真都给了党?万一上届大选输了政权,钱会落入谁的口袋?”

现在我们知道国阵之所以能够“胜选”,和这笔世纪巨款有莫大干系,意即第13届全国大选既不干净,也不公平,更不透明,总结就是纳吉胜之不武,毫无正当性可言。从纳吉近日种种的举动看来,他就是任何实质改革的最大阻力。有鉴于此,净选盟应当理直气壮地喊出“纳吉下台”,让26亿“献金”成为Bersih 4.0的焦点,凝聚民间的共识,一起出席这场持续34小时的抗争行动。不必担心这样“激烈”的口号会否吓跑亲巫统的民众,反正这些人自1998年以来就不曾支持过任何要求政改的民间运动,根本无需把他们的反应考虑在内。把集会主题锁定在“纳吉的26亿”,会让抗争行动更为师出有名。

政权无耻不能无作为

就施压效应而言,人数至关重要。继续纠结在“为何不是阿拉伯之春”或“怎么老是照章行事”等问题,在出席与不出席之间纠缠,最终的结果就是出席者寥寥可数,也意味着我们的社会可以容许一个“党库通私库”的领导人继续违宪行事,纳吉从此可以肆无忌惮地干下去,选举改革的希望彻底被埋葬,也一并放弃宪政民主。

不出席,等于亏欠了与这个贪腐至无耻的政权斗争的勇敢国人,他们当然包括了此刻在监狱内苦苦思索国家民主前路的安华,更包括了The Edge和《砂拉越报告》幕后的媒体工作者,在野党人士,以及一次又一次因为上街抗争而被对付的同道,更失去了一个告诉伊斯兰党主席哈迪阿旺“没有你,我们自己来”的机会。

看着纳吉政权倒行逆施,我们不能无所作为,为将来的世代所责难。要记得:当纳吉于8月30号晚间例行发布他口惠而实不至的“国庆献辞”之时,我们在吉隆坡的独立广场以实际的行动耻笑他。

至于“纳吉下台”这样一个口号会否为马哈迪和慕尤丁等保守势力所骑劫,让他们渔翁得利?我将在下一篇文章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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